山本一木被关在平安县城东门内侧的一间柴房里。
说是柴房,其实比猪圈还破。四面漏风,屋顶漏雨,地上铺着些干草,角落里堆着些烂木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尿骚味。
山本就躺在那些干草上,左腿断口处缠着脏兮兮的布条,布条已经被血浸透,黑红黑红的。伤口感染了,正在发炎流脓,疼得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咬着牙硬撑。
但他不后悔。
或者说,他根本没时间后悔。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失败的原因。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情报?不对,李云龙独立团的实力,他事先调查过。虽然装备比以前好,但撑死也就一个加强团的规模,不可能有坦克,不可能有那么猛的炮火。
是战术?也不对。声东击西,挟持人质,内外夹击...这套战术他用过很多次,在中国战场,在东南亚战场,都屡试不爽。中国人重感情,讲仁义,只要手里有人质,对方就投鼠忌器。
可李云龙...这个李云龙不按常理出牌。
他居然真的敢开炮!真的敢连人质一起炸!
“疯子...真是个疯子...”山本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山本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端着一碗水走进来。女人穿着八路军的灰布军装,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袖章,左肩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很亮。
是秀芹。
山本认出了她。那天在城楼上,就是这个女人,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居然敢喊“开炮”。
“喝水。”秀芹把碗放在山本面前的地上,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山本盯着她,突然问:“你为什么不怕死?”
秀芹愣了一下,然后说:“怕,谁不怕死?但有些事,比死更可怕。”
“什么事?”
“当亡国奴。”秀芹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很重,“看着鬼子在咱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看着乡亲们家破人亡,看着孩子们没爹没娘...那种日子,比死难受一万倍。”
山本沉默了。
他想起在东北,在华北,在那些被皇军“征服”的地方。确实,中国人死了很多,活着的人...活得也确实不像人。
但那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就是要征服。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你们打不过皇军的。”山本说,“就算赢了这一仗,下一仗呢?下下一仗呢?皇军有飞机,有大炮,有坦克,你们有什么?几条破枪,几门土炮...”
“我们有这个。”秀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这个,就够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等等。”山本叫住她,“李云龙...他到底是什么人?”
秀芹回头,看着他:“他是我们团长,是打鬼子的英雄。”
“不,我不是问这个。”山本摇头,“我是问...他的那些装备,那些坦克,那些火箭炮...到底是从哪来的?你们八路军,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秀芹笑了,笑得很讽刺:“山本大佐,您是不是觉得,我们中国人就该穷,就该弱,就该被你们欺负?告诉你,时代变了。我们现在有的,以后还会有更多。你们有的,我们会有;你们没有的,我们也会有。”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因为我们的人,比你们多,因为我们的心,比你们齐。”
山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
秀芹离开了,柴房门重新关上。
山本躺回干草上,闭上眼睛。
秀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时代变了...是啊,确实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从李云龙出现开始的吗?
这个李云龙,就像一颗砸进池塘的石头,把整个华北战场的水都搅浑了。以前,皇军打八路军,就像大人打小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可现在...小孩突然长出了獠牙,还会咬人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山本猛地睁开眼睛。
他必须逃出去。必须把李云龙的真实情况,把独立团的真正实力,报告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否则,皇军还会吃更大的亏。
可是怎么逃?
腿断了,伤重,外面还有八路把守...
山本的目光,落在了那堆烂木头上。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魏大勇带着两个队员,照例来给山本送饭。柴房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他娘的,这老小子拉裤裆里了?”一个队员捂着鼻子。
魏大勇皱了皱眉,端着饭碗走进去:“山本,吃饭了。”
干草堆上,山本背对着门躺着,一动不动。
“喂,听见没?”魏大勇用脚踢了踢他。
还是没反应。
魏大勇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伸手去探山本的鼻息——
就在这一瞬间,山本突然暴起!手里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狠狠刺向魏大勇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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