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娇不安地站在堂下,神色十分尴尬,她甚至有些后悔让林凌同赴会面了。
一时慌乱,竟忘记了这家伙除了武艺高强,在得罪人这方面,同样超群脱俗。
会客厅又大又空旷,主位高高在上,上次来时吕娇娇躬身站在下方,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却不想林凌一到,就这么拱拱手,连弯腰都欠奉,半点没客气就坐到了一旁的雕刻精细的花梨木椅上,还招招手让侍者上茶。
“要上热茶知道吗?你这药王谷也忒不懂待客之道,昨日我喝的尽是冷茶。”
见侍者未动,林凌直视堂前的药王谷谷主,神色十分平静,半点不见恭敬。
谷主神色晦暗,朝侍者点头,侍者便退了下去。
“吕姑娘,不知这位少侠是……?”
吕娇娇心头咯噔一下,转瞬已敛起慌乱,含笑欠身:“这位是家兄挚友,亦是一路护送我入谷求医的表哥,名唤林凌。”
话音未落,两道目光已落在她身上。一道来自林凌,眉梢微蹙,藏着几分不满;另一道来自谷主,眼神沉沉,带着说不清的意味深长。
方才侍者已在他耳边低语,昨夜吕娇娇竟歇在外男房中。谷主眼底掠过一丝轻慢,所谓“武林第一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这样的淫妇,日后调教起来,倒省了不少功夫。
谷主收回目光,缓声开口询问吕母病情,句句细致。吕娇娇强压着心绪,一一应答,两人对话间,时间悄然流逝。
被晾在一旁的林凌终于按捺不住,指节重重敲在桌上,打断了二人:“茶呢?待客之道何在,怎地还不上茶?”
话题陡然被打断,谷主脸上的笑意淡去,眉峰微蹙,眼底已然漫开几分不耐。他抬眼上下打量林凌,目光扫过对方眉眼时却微微一顿------这男子面容俊朗,眉目间带着几分清隽秀雅,嘴角微微上弯,一副天生笑面,竟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谷主话锋忽转,目光重新落回吕娇娇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吕姑娘,不知我药王谷的药酒,可能入喉?”
吕娇娇脸色变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那壶恶心的酒,既是亲眼目睹了酿造过程,还如何能喝?又不知如何能敷衍过去,只好求助地望向林凌。
“酒是好酒。”林凌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恰好打断了这僵局,“正适合入秋初寒,喝酒暖身,甚美。”
谷主眉头一挑,听出这话意有所指,而且指向十分明了,怕是昨晚一宵春梦,觉出了此酒妙用。
竟便宜了你这竖子,也罢,待你多喝几次春酒,淫意透骨,只怕也任我拿捏了。
......
走出大厅时,吕娇娇手里又提了一壶药酒,她脸色青绿,差不多能与酒色媲美了,便是提在手上,也觉得膈应无比。
一路忍着回到房内,将酒壶置于案桌前,两壶并排,吕娇娇正欲开口,却被林凌摆手打断,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叩叩”敲门声。
“吕姑娘,林公子,谷主令我等奉上热茶热食。”门外仆人语气恭敬,与昨日的不屑态度差异甚大。
林凌朝吕娇娇使了个眼色,吕娇娇起身出门,接过了托盘,礼貌道谢,转身便把房门再度关上,隔绝了仆人窥探的目光。
待脚步声远去,林凌招招手,把一言不发蹲在角落的小仆人唤了过来。
“这些吃食干净不?”
沈念伸出手,捻起一个仍散着热气的酥饼,递到近前,鼻尖轻嗅,一手覆在下巴处托承着,这才把酥饼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
“无毒。”
还挺好吃,沈念慢慢嚼着,翻开茶杯,倒上一杯热茶,小小抿一口,眼睛亮了亮。
“上等好茶。”
他退了下去,又蹲回了角落,窸窸窣窣地继续小口小口吃着酥饼。
好、好可爱......
吕娇娇望着那团小小的身影,半晌才舍得移开视线望向林凌,却发现这位素来风流浪荡的林公子,竟也盯着角落,看失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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