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整理好自己仪容的沈念,如常解答了叶欢的各种提问,除了没有说出自己身体异变的秘密,并没有过多隐瞒其它。待叶欢说起已用蜥蜴断尾制出新祛疤膏,还贸然涂在脸上试药,沈念当即斥责他过于鲁莽,随后便忍不住好奇,催他赶紧摘下面具瞧瞧。
“......”
沈念一言难尽地看着叶欢的脸,张了张嘴,半天不知该作如何评价,最后只憋出个“你”字,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叶欢抬手抚上右脸颊,指尖触及一片光滑,竟寻不到半点疤痕痕迹,惊得双眼陡然睁大——这药膏涂抹尚不足一个时辰,疗效竟这般显着?这已经脱离医药范畴,达到离奇的程度了!
林凌见沈念欲言又止,顿时来了兴致,凑上前一瞧,当即也被噎得说不出话。
“你为何......只涂了半脸?”他艰难开口问道。
“并不是。”叶欢认真辩解,“我左半脸也涂了祛疤膏,只是涂从前制作的,我想着这样可以对比一下两者之间的药效差异。”只是没想到能差异那么大。
林凌感觉自己的审美观遭受了空前重创。当初叶欢提出要拜师学艺时,他就嫌这人太丑不让跟随,还是柳云舒看人实在可怜,给赠送面具,叶欢听话戴上了才勉强答应,看了许久也逐渐看习惯了这张面具。昨晚开门骤然看见叶欢惊惧扭曲的脸,他险些吓得留下心理阴影。如今再见,那半脸白净斯文、半脸满布烧疤的模样,这阴阳脸反倒更显骇人了。
林凌目光不自觉开始飘移,半点不敢再看叶欢,那明显嫌弃的模样连沈念都看不过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头对徒弟叮嘱道:“你即刻回房,将脸上膏药尽数洗净,看着时辰,方才右半脸涂了多久,左脸便也涂多久新膏,到了时辰就洗去,切莫耽误,也不能有半分残留。”他忽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补充道:“你喉咙有灼伤,可取少许药膏服食,应也有愈合之效,但切记不能贪多。”
“是。”叶欢领命退下,关上房门后才发觉忘了戴面具,但想着房间就在隔壁,不过两步路,不戴也罢,反正他早已习惯别人对他毁容脸的辱骂,只是忧心吓到人不好,遂抬手捂住左脸,低头快步往自己房间去,关上门才将将松了口气。
他从行囊中摸出为涂药备的小铜镜,反复照视,奈何镜子太小,近看映不全整张脸,放远了镜面又模糊难以看清,但是指尖抚过之处,能清晰感知右脸疤痕尽消,极为神奇。
叶欢依师父吩咐洗净脸庞,重新涂抹药膏,按捺住想挖一大勺塞进嘴里的冲动,只挑了指甲盖大小的药膏尝了尝——口感全然不如预想中诱人,反倒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险些咽不下去。
嗯,这才像药的样子嘛!叶欢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收好药膏,重新戴上面具,端起脏水盆出门准备倒掉,却又被人挡了路,竟还是那名阿依娜的手下。
他侧了侧身,让对方先行,却见那人一直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劳驾让一让。”叶欢没好气开口,他端着水盆,这人正正挡在狭窄梯口,实在不好绕开。
那人静默了许久,像个木偶一样,在叶欢犹豫要不要放下水盆将人搬开再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还莫名有些沙哑:“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不能。”叶欢毫不犹豫拒绝,见他还是挡着路,忍不住生了些怒火,沉声喝道:“让开!”
对方终于动了,向前两步让开了梯口。叶欢刚松口气想绕过去,手腕却骤然被对方攥住。
“我想看看你的脸。”对方重复道。
叶欢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再不放手让开,这盆水就该泼你身上了,正好免得我跑一趟。”
那人似是突然发现自己失礼,立马放开了手,还生怕叶欢真的泼水而避让了几步。
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不愧是那个听不懂人话女子的下属,都像狗皮膏药一般烦人。叶欢内心腹诽,下楼时回头看了一眼,见那高大男子仍凝望着自己,忍不住皱起眉瞪了回去。
......
待面具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房后,阿岩才收回了目光,心底早已乱作一团。
方才在楼下等候时,他已做好万全准备——无论对方容貌何等丑陋,他都要主动追求,为此特意在脑中回想了从前见过的丑陋模样:被毒虫啃噬得坑洼不平的脸、不慎沾了虫毒溃烂流脓的脸,甚至溺亡肿胀的尸容,都尽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好不容易筑牢了心理防线,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对方退出蛊王所在的房间——他竟未戴面具,只单手捂脸,另半张清秀白净的脸庞展露无遗。
他根本......不丑,甚至可以说,很好看。
脑中那些刻意回想的丑陋面孔瞬间被那清秀可爱的半脸尽数驱散,阿岩只觉心跳骤然失控,剧烈得似要冲破胸膛,目光死死黏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生平第一次抛却了所有阴谋算计,满心满眼只剩一个念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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