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明白!”钱不苟躬身领命,心中却知,此案牵扯的漩涡,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县令和师爷的态度,明显是想借此案钓出更多的东西。
县令赵文渊沉吟片刻,又问道:“那镖车被劫一事,追查得如何了?可有何线索?”
典史钱不苟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拱手回道:“回县尊,卑职已详细查问过所有运镖归来的伙计,对当日遇劫地点、贼人人数、大致身形武功路数都做了记录,也已派出马快班头带人沿路追查。但……据伙计们描述,那伙劫匪显然并非乌合之众,个个武功高强,行事狠辣利落,计划周详,现场几乎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目前……暂无更多进展。”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谨慎,补充道:“另外……近来县里的武德司百户所那边,似乎对此案也有所过问。”
“武德司?”赵文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向师爷孙幕材,“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这事?”
孙幕材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低声道:“东翁,若是武德司插手,事情就麻烦了。按《大明武律》,地方重大治安案件、涉及高品武者的罪案,武德司皆有监察乃至直接管辖权。他们若是以追查劫匪、涉及武道为由强行介入,这案件连同镖局一千人犯,恐怕都得移交过去。届时,这破案的功劳……可就与县衙无关了。”
功劳旁落,这是赵文渊绝不愿看到的。
他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加快了几分,显露出内心的权衡。
孙幕材察言观色,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东翁,为今之计,若想保住这份功劳,唯有……尽早定案。只要我们将苏擎监守自盗、制造劫案之罪坐实,将此案定性,那么即便武德司日后过问,此案也已了结,他们至多只能追查在逃劫匪,主要功劳依然在我县衙。若是拖延下去,待武德司正式行文插手,我等便极为被动了。”
钱不苟闻言,脸上露出不忍和担忧,忍不住谏言道:“县尊,师爷,目前案件尚存疑点,尤其是周家否认暗镖及扳指去向不明这两处,若仓促定案,万一……万一日后真相大白,发现是冤案,只怕……后患无穷啊!”
赵文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仓促定案的风险他自然知道。
孙幕材见状,眼中精光一闪,阴恻恻地道:“东翁,钱典史所虑虽是稳妥,但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其实……要堵住武德司插手之口,未必需要将全部罪名立刻坐死。只要我们能找到确凿人证,指认苏擎运镖之时,确实随身佩戴了那枚扳指。那么,仅凭李府失窃现场遗留其信物这一条,苏擎盗窃之罪便难以洗脱!有了这个基础,我们拒绝武德司过早介入地方刑名案件,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我县衙正在侦办要犯,且已有重大进展!”
他这话,等于是暗示可以先坐实“盗窃”罪名,以此为挡箭牌,至于“监守自盗”的劫案部分,可以慢慢再“完善”证据。
赵文渊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心动了。
既能抵挡武德司,又能抓住部分功劳,还能给后续操作留下空间……
他手指停下敲击,看向钱不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钱典史,孙师爷所言,不无道理。办案,贵在神速,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刻。那扳指一事,乃是关键。你……再去仔细审问镖局众人,务必……查明苏总镖头近期的佩戴习惯。本官希望,能尽快看到一份清晰、无疑义的证词。”
这话里的暗示,钱不苟如何听不明白?
他心中一沉,知道县令这是要他“制造”出对苏擎不利的“确凿”人证。
“卑职……明白。”钱不苟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复杂神色,拱手领命,“卑职这就去办。”
看着钱不苟退出的背影,赵文渊和孙幕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
为了功劳和掌控权,有些“瑕疵”,似乎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而威远镖局和苏擎的命运,也因此被推向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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