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赵雄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唾沫横飞地向陈洛这个“知己”倾泻着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积攒下的见闻和憋屈。
“陈老弟,你是不知道!”
赵雄瞪着眼睛,挥舞着酒碗,“去年,城西‘漕帮’和‘盐帮’为了争码头那几条货船,就在江边!那叫一个惨烈!双方加起来死了十几个好手,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血都把江水染红了一片!最后怎么样?官府出面各打五十大板,地盘还是老样子,可那些死了的兄弟,谁还记得?”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兔死狐悲的凄凉。
“还有前年,南城有个叫‘黑皮三’的小头目,仗着有点身手,不懂规矩,居然敢私下截留孝敬上面大佬的份子钱!结果你猜怎么着?”
赵雄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没出三天,人就发现漂在城外乱葬岗的臭水沟里,浑身骨头断了七八成,连他手下那几个兄弟也一起消失了!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这号人一样!”
他又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还有更玄的!东市那个开赌坊的‘笑面虎’钱老板,去年这时候还风光无限,出门前呼后拥,听说家底厚的流油。可就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夜之间!赌坊被封,家产被抄,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啧啧,这江湖啊,看着风光,底下全是吃人的漩涡!”
吐槽完外面的凶险,他又将矛头指向天鹰门内部:“再说咱们门里!哼,外务堂那个刘胖子,武功稀松平常,就会溜须拍马,给冯长老送了多少好处?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油水足的差事全是他把着!还有执法堂的王师兄,那才是真有本事的,就因为性子直,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现在被排挤得只能去管仓库,憋屈死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将江湖的残酷与门派内部的倾轧赤裸裸地展现在陈洛面前。
还吐露了不少平日里绝不会对外人言的心声,那是一个底层武者渴望出人头地,却又被现实和规则牢牢束缚的无奈与愤懑。
陈洛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给赵雄倒酒,一边默默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这些鲜活而残酷的江湖故事,比任何书本上的描述都来得真实、深刻。
让他对江州府,乃至更广阔江湖的生存法则,有了更直观、更血淋淋的了解。
“看来,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资源、人脉、背景,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单打独斗,或许能逞一时之勇,但想真正站稳脚跟,成就一番事业,绝非易事。”
陈洛心中暗忖,对自己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同时,他看着眼前这个醉眼朦胧、倾吐心声的赵雄,心中也悄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个人,或许不仅仅是一颗获取信息的“钉子”,未来未必不能成为一把……有用的“刀”。
说到兴头上,赵雄忽然想起什么,打了个酒嗝,含糊地问道:“对了,陈老弟,你这次…又来府城,是又跟着威远镖局押镖来了?”
陈洛闻言,心中念头一转。
他若承认仍是镖师,难免会让赵雄因天鹰门与威远镖局目前的紧张关系而心存芥蒂。
他略一沉吟,便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摆手道:“赵兄说笑了,押镖那是临时混口饭吃。如今小弟在府学里找了个帮工的差事,勉强糊口罢了,算是安定下来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己已“脱离”镖局这个是非之地,又用一个“府学帮工”的低微身份,进一步降低了赵雄的戒心,显得自己人畜无害。
果然,赵雄一听,眼睛一亮,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原本还隐隐担心与威远镖局的人交往过密会惹来非议,现在听说陈洛只是个“府学帮工”,早已不是镖师,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好!好啊!”赵雄高兴地一拍大腿,“脱离了好!那镖局行当,风里来雨里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没啥前途!在府学帮工好,清静,安稳!”
他语气更加亲热,觉得与陈洛交往再无任何隔阂,纯粹是意气相投。
“来!陈老弟,为了你找到好去处,再干一杯!”赵雄豪爽地举起酒碗。
陈洛笑着举杯相迎,心中明了,这层身份的“伪装”,让他与赵雄的关系,变得更加“纯粹”和牢固了。
这顿酒,喝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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