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怠慢,立刻将重点移至南门外。”
石锋继续道,“幽骑于方圆数里内展开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异常。最终,在南门外三里处,一片人迹罕至的杂木林深处,发现了端倪。”
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那里有明显清理过、但又未能完全抹除的激烈打斗痕迹。断折的树枝、翻起的草皮、嵌在树干的暗器碎片……以及,一具早已高度腐烂的尸体。”
密室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尸体穿着夜行服,但破烂不堪。腐烂严重,面目全非,骨骼亦有损伤。”
石锋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件,“幽骑仔细查验,认为从现场痕迹、衣物残片及残留物推断,此尸身极有可能便是失踪的李慕白。然,腐坏过甚,确凿身份……已无法由我等判定。故,特将查验结果呈报大人,请大人定夺。”
石锋说完,垂首静立,等待指示。
预想中的失望或怒斥并未到来。
烛火跳跃了一下,照亮了赵坤此刻微微扬起的嘴角。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的、近乎愉悦的低笑。
“无法确认?”
赵坤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和某种算计得逞的意味,“好,无法确认……好啊!”
石锋眼皮微抬,心中虽有疑惑,面上却不露分毫。
赵坤从阴影中微微前倾身体,烛光映亮了他眼中闪烁的精光:“寒山剑宗那边,不是已经派人来了么?那帮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谨慎,或者说……一个比一个蠢钝!我们之前费尽心机,暗中散布风声,将疑云往那清水桥的小子头上引,营造氛围,他们倒好,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虚与委蛇,根本不肯顺着我们的杆子往上爬!”
他冷笑一声:“如今好了,我们手里有了‘切实’的线索——南门外,激烈打斗,疑似李慕白的腐尸!这可比空口白牙的风声实在多了!把这个‘线索’,‘无意中’透露给寒山剑宗来的那位‘高人’,让他们自己去查,去折腾!”
赵坤的手指重重敲在扶手上,眼中寒芒乍现:“我们呢?正好可以退到幕后,静观其变!看看这位寒山剑宗的高人,会查出个什么结果,又会把这把‘剑’,指向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幽深而狠厉:“只要他们动了,有了方向,我们就有的是机会……暗中挑拨离间,栽赃陷害,甚至……借刀杀人!让他们狗咬狗,岂不省了我们许多力气?那清水桥的小子,不是喜欢躲在后头,靠着点小聪明和女人缘左右逢源么?这回,我倒要看看,面对寒山剑宗这柄明晃晃的‘正义之剑’,他还能不能安稳度日!”
密室里,赵坤低沉而充满算计的笑声轻轻回荡。
石锋垂眸,心中了然。
大人这是要将一潭本就浑浊的水,搅得更浑,然后坐收渔利。
而那具无法确认身份的腐尸,以及指向南门外的“线索”,便是投入潭中的第一块巨石。
江州府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因这具腐尸的“发现”,更因赵坤的这番算计,一道更加凶险的暗流,已开始悄然涌动,目标直指清水桥畔,那处日益“热闹”的宅院。
城东天鹰门总堂,会客正厅。
日头高悬,却驱不散天鹰门正厅内那股凝滞压抑的气氛。
上好的紫檀木座椅上,天鹰门外事长老冯烈与执法长老高严分坐主位两侧。
冯烈脸上挂着近乎僵硬的公式化笑容,额角隐有细汗;高严则面色沉郁,一双虎目隐含怒意,却又强行压抑着。
厅中客位,端坐着两人。
为首的是一位青衫老者,约莫五十出头,面容清癯,五缕长须垂于胸前,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双目半开半阖,似在养神,又似在审视,周身并无凌厉气势外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孤高气度,仿佛周遭的纷扰尘埃皆不能近身。
此人正是寒山剑宗“禅剑长老”之一,执掌“寒山”剑意传承的孟清禅 ,四品【镇守】之境,武功深不可测,于剑道禅理皆有极高造诣,性情清雅孤傲,眼界极高,等闲人物根本入不得他眼。
侍立于孟清禅身侧稍后半步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同样一身简洁青衫,腰悬长剑,身姿挺拔如松。
他面容俊朗,眼神清亮,眉宇间带着常年游历山水形成的疏阔之气,却又隐含锐芒,气质亦是非凡。
此人是寒山剑宗核心弟子,受封“云游剑卿”的陆清尘 ,李慕白的师兄,六品【昭武】修为。
他常年在外云游,于自然造化中悟剑、绘景、题诗,是宗门内极为重视的俊杰,见识阅历远超一般同辈。
这二位已在江州盘桓半月有余,几乎隔三差五便要来天鹰门“坐坐”。
每次来,话不多,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冯烈倍感心累。
孟清禅几乎不开口,一切交涉皆由陆清尘出面,偏偏这陆清尘也是清高傲气,言语虽不失礼数,却字字如剑,直指要害,半分情面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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