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场调整了安排:新人先跟老组员学三天,从选豆、泡豆这些基础活干起,考核合格了才能上关键岗位;熏制环节由福山爷爷全权负责,每炉豆腐干下锅前、出锅后,都要他检查签字,少一步都不行。
三天后,王秀兰重新考核熏制环节。这次她格外小心,眼睛盯着温度计,松针一次只添一小把,保持着淡淡的青烟。出锅时,豆腐干泛着均匀的金黄色,松木香也正合适。福山爷爷拿起一块闻了闻,又用手捏了捏,终于点了头:“这回行了,记住这个火候,以后就按这个来。”
生产渐渐步入正轨。每天清晨,李婶带着人在院子里选豆、泡豆,簸箕声、水声此起彼伏;上午磨豆、煮浆、点豆腐,蒸汽裹着豆香飘出老远;下午压型、晾干,竹帘上的豆腐块摆得整整齐齐;晚上熏制,福山爷爷带着人轮班守夜,确保温度稳定。九个人分成三班,每班八小时,生产从没断过。
苏念棠每天都要去磨坊两三趟,检查各环节的情况,把产量、质量、遇到的问题,都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那本子上的字迹越来越密,不仅是给食品厂看的报表,更是红星大队生产的第一份档案。
陆劲洲走后的第五天,他的第一封信托小刘捎了回来。信纸是食品厂的稿纸,字写得很工整,却很简短:“厂里安排住职工宿舍,四人一间,有暖气。技术指导已开始,先熟悉厂里的设备,比预想的复杂些。食堂饭菜还行,早晚粥,中午有菜,勿念。”
信封里还夹着个小纸包,里面是四块水果糖,糖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的奶白色糖块。苏念棠剥开一块放进嘴里,甜味慢慢在舌尖化开,带着点奶香味。她坐在桌前,拿起笔给陆劲洲回信,把家里的事一一写进去:生产小组已经步入正轨,新人都上手了,每天能稳定产出二十斤豆腐干;铁柱和大牛把风车维护得很好,没出一点问题;王大娘还研究出了新的编织花样,准备下次交流班教给大家……
写到底页,她顿了顿,笔尖悬在纸上半天,又添了一句:“你给的手表走时很准,卫生所出诊、记工分都用得上。你在厂里也要注意休息,别总熬到半夜。”
信写好后,她托第二天去县城买油纸的社员捎去。从那以后,书信成了两人最主要的联系。陆劲洲的信依旧简短,却会在信里夹点小东西:有时是几块饼干,有时是一小包茉莉花茶,偶尔还会有张县城的小画片;苏念棠的回信则详细得多,家里的变化、生产的进展、社员们的趣事,都会写进去,像跟他当面聊天一样。
腊月二十五那天,第一批五百斤豆腐干终于全部完成。仓库里,用油纸包好的豆腐干堆得整整齐齐,每个包上都贴着红色的“红星豆腐干”标签,远远看去,像一排排小方块,透着股踏实的喜气。生产小组的人围着仓库,脸上都露出了松口气的笑容。
李婶拿着账本算了笔账:这半个月,九个人平均每人挣了五十个工分,折合四块钱。虽然每天从早忙到晚,手上磨出了茧子,却没人抱怨——四块钱能买不少东西,够给家里添点年货了。
苏念棠给食品厂打了电话,约定腊月二十八送货。电话那头,小刘笑着说:“陆师傅在厂里可受欢迎了,技术员们都爱跟他讨论问题,厂里还说想让他多留几天,把设备改造的细节再完善完善,可能要延长三四天才能回去。”
挂了电话,苏念棠走到磨坊外,抬头看着风车。冬日的阳光洒在风车上,叶片上的积雪反射着光,静静立在那儿,像个沉默的守护者。她想起陆劲洲临行前的夜晚,想起他低头给她戴手表的样子,想起他说“表你更需要”时的认真——这个男人,从不会说好听的话,却把所有的心意,都藏在实实在在的行动里。
傍晚,她又给陆劲洲写了封信,字迹比平时更轻快些:“第一批五百斤豆腐干已经全部完成,腊月二十八就送货去厂里。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在厂里安心工作,把事情做好,多留几天也没关系。等你回来,我给你烙葱花饼,再炖锅五花肉白菜豆腐。”
信纸在煤油灯下泛着微黄的光,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字迹。窗外的风轻轻吹着,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近处磨坊里还有社员收拾工具的声音。这个冬夜,虽然陆劲洲不在身边,苏念棠心里却很踏实。
因为她知道,他们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为了红星大队更好的明天,为了他们能安稳过日子。十天的分别不算长,等再见面时,他们会有更多的话要说,更多的事要一起做。
苏念棠把信折好,装进信封,仔细贴上邮票。明天一早,这封信就会带着她的牵挂,踏上去县城的路,也会把陆劲洲的消息,带回这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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