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点头。
两人下楼，坐进车里。他发动引擎，方向盘握得稳，像昨晚煎蛋时那样，动作利落。
她系安全带，手指碰到副驾储物格里的照片，又缩回来。
车开上高架，城市在身后退去。
他们没说话，也不需要。
庆功宴是临时加的。新剧杀青，投资方要聚一聚，媒体拍了几张合照，热搜立刻有了词条：#傅承屿苏绾同框#
饭局上她喝了一杯红酒，两杯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江澈举杯过来，她摆手，傅承屿挡在前面，说“她不喝了”。
再后来就是被人扶着走，耳边有低沉嗓音：“我送你回家。”
现在她醒了点，但头还是晕。车内空调太足，她扯了下领口，解开第二颗扣子。
“热。”
声音不大，带着点鼻音。
傅承屿瞥她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开了窗就好。”
“不开。”她靠向座椅，“外面吵。”
他没再说话，指尖却从三点半方向挪到九点，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昨晚签字时也这样。
车子拐上城郊山路，路灯越来越少，最后只剩车灯劈开黑暗。
她闭眼，呼吸变慢。
突然，刹车踩下。
车停住。
引擎熄火，仪表盘幽光映出他侧脸。下颌线绷着，眼神沉。
他转过身，伸手捏住她手腕。
力度不重，但不容挣脱。
“知道我是谁吗？”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对上他眼睛。
半晌，勾唇一笑。
“傅承屿……讨厌鬼。”
他呼吸一顿。
下一秒，俯身压下来。
吻落在唇上，开始很轻，像试探。她没躲，反而抬手抓住他袖口。
他猛地加深这个吻。
舌撬开她的齿关，气息撞在一起。她喘了一声，被他吞进喉咙。
左手摸到座椅调节键，按下。
后座缓缓放平。
两人顺势倒下，她躺在他身下，衬衫第三颗扣子崩开，露出锁骨线条。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仍握着她手腕，固定在枕边。
吻从唇移到颈侧，咬了一下。
她闷哼，脚尖抵住座椅底部。
布料摩擦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她呼吸越来越急，手指抠进他西装面料。
他停下，盯着她。
“冷？”
她摇头。
“继续。”
他低笑一声，又吻上来。
窗外树影晃动，月光被枝叶割成碎片。
车内声音渐渐密集。
喘息、呜咽、压抑的轻叫，节奏由缓到急。
座椅发出细微机械声，持续下降。
突然，中控屏亮起。
【车身震动幅度过大，已启动隐私保护】
提示弹出一秒就消失。
他抬头看了眼屏幕，没理会，低头含住她耳垂。
“系统真多事。”
她笑出声，又被吻堵住。
指腹划过她腰线，停在皮带扣上。
她抓住他手。
“别。”
他顿住。
“不想？”
“不是。”她喘着，“太快了。”
他看着她，眼神暗。
“好。”
翻了个身，把她捞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大衣盖住两人。
她贴着他胸口，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轻抚她发丝，一下一下。
“怕了？”
“不是怕。”她闭眼，“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哪里不真实？”
“你刚才还说让我自己扛事，现在又非接送不可。”
“我说过，边界可以商量。”
“那你现在算不算越界？”
“算。”他承认，“但我看你不会推开。”
她睁眼看他。
“我要是推开呢？”
“那就下次再来一次。”
她笑出声，捶他一下。
他握住她手，十指相扣。
“苏绾。”
“嗯？”
“你今天解我扣子的样子，很撩。”
“你管我？”
“管定了。”
她懒得理他，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低头，在她锁骨处亲了一下。
留下浅红印记。
指腹摩挲那块皮肤，低声说：“盖个章。”
她掐他腰侧。
“谁准你乱来。”
“你都叫我名字了，还不准我乱来？”
“叫名字怎么了？”
“以前你不叫的。”他语气认真，“第一次在医院，你喊的是‘傅总’。”
“那时候是合约关系。”
“现在呢？”
“现在……”她顿了顿，“是你非要赖上的。”
他笑，手臂收紧。
“赖上了就不松。”
她没再说话。
呼吸慢慢平稳。
他知道她快睡着了。
指腹还在她锁骨画圈，像在确认这道痕是不是真的。
车外风大了些，树枝刮过车顶，沙沙响。
车内安静下来。
只有她的呼吸声，均匀落在他颈间。
他低头看她睡脸，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他忽然想起巴黎那张照片。
也是这样笑着，回头看他一眼。
三年前他站在人群外拍照，没人知道为什么。
现在知道了。
因为那一刻，他就想把她带走。
手机震了一下。
他不动，也没去拿。
不管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他怀里，叫了他的名字，解了他的扣子，允许他亲她。
哪怕只是一次醉后的冲动，他也认。
他愿意用一百次清醒的等待，换这一次失控。
指腹再次擦过那道红痕。
“盖个章。”他又说一遍。
这次声音更轻。
像承诺。
车窗开始起雾。
从内向外，一层层蒙上白气。
人影在玻璃上模糊成团。
隐约能看到座椅放到底，两个人靠在一起。
一只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腰上，没有动，只是贴着。
中控屏又闪了一下。
【隐私保护模式持续运行】
随即黑屏。
风停了。
树影静止。
整辆车藏在夜色里，像沉入海底。
她翻了个身，脸埋进他颈窝。
他搂紧她。
下巴抵着她发顶。
“明天见。”他低语。
不是告别。
是约定。
车门把手微微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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