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苏绾站在窗前,手指贴在冰凉的窗纸上,听见外头马车碾过水洼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萧绝的人,一圈又一圈地绕着丞相府巡行。不是护送,是围困。
小翠端着新熏的嫁衣进来,脚步很轻。
“小姐,裁缝说这衣裳用了三十六道金线,凤凰的眼睛是红宝嵌的。”
苏绾没接话。她伸手摸了摸袖口,指尖立刻沾上一层极淡的香气。她皱眉,把袖子翻过来对着烛光看。金线底下,布纹里藏着细如尘埃的粉末。
这不是福气香。
是蚀骨散。量少,久熏不觉,但穿在身上一整日,皮肤会慢慢溃烂,到时大婚变丑闻,她不用等拜堂就成了废人。
她笑了下。
姨娘和苏婉儿倒是会挑时候。
“放那儿吧。”她说,“我待会试。”
小翠点头退下。门关上的瞬间,苏绾眼神变了。她从妆匣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无色香粉,撒进熏炉。这是凝神安魂香,宫里老太妃用的东西,百毒不侵。她让小翠把原装的香料悄悄换掉,又命人故意在苏婉儿房里点了一炉剩下的毒香。
戏,得做全套。
半夜,府里就传出了动静。
说是二小姐房中查出禁药,气味与嫁衣上的残留一致。父亲苏衡震怒,当场罚了苏婉儿闭门思过,连带着姨娘也被训斥一顿。
苏绾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吵闹,嘴角微微翘起。
赢了第一局。
可她没睡。
她在等一个人。
果然,三更天刚过,窗外有轻微响动。不是风,是人踩在屋檐瓦片上的重量。她立刻坐起身,披上外衣,把金钗握在手里。
门被推开一条缝。
萧绝站在外面,黑袍湿了一半,发梢滴水。他没说话,目光直接落在床边那件摊开的嫁衣上。
苏绾心跳快了一拍。
她低头,假装慌乱地要跪:“王爷怎会……臣女失仪。”
“起来。”他声音很低。
她扶着桌角站直,手还在抖。
萧绝走进来,反手关门。屋里只剩一盏灯,火光映着他冷硬的轮廓。他走到嫁衣前,伸手碰了碰袖口,然后抬起手嗅了下。
苏绾屏住呼吸。
他知道?
但他没提毒的事。
只问:“你父亲今日见你了?”
她一怔,随即点头:“是。父亲让我……婚后多关心王爷起居。”
“还有呢?”
“让我每月初一,去祠堂烧香。”
这才是重点。
丞相府的祠堂地下,有密道直通城西驿站。每月一次,是传递消息的节点。苏衡这是要她当眼线。
她垂着眼,声音软:“臣女不敢违抗。”
萧绝盯着她看了很久。
忽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让她动不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她摇头。
“假话。”他说,“还有装傻。”
她睫毛颤了下。
“但你不一样。”他松开手,语气竟有些缓,“你聪明。只是藏得太深。”
她心头一紧。
他在试探她。
她立刻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最后扶着桌子弯下腰,唇边渗出一点血丝。
“王爷……恕罪……我这身子……经不起吓。”
萧绝看着她,没再逼问。
他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往外看。雨停了,天边微亮。
“明日辰时三刻,我亲自来接你。”
她愣住。
按礼制,摄政王不必亲迎。他这么做,要么是宣示主权,要么——是在警告所有人,包括皇帝。
她低声道:“谢王爷……厚爱。”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推窗跃出。
人影消失在晨雾里。
苏绾站着没动,直到听见远处传来暗卫撤离的脚步声,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里头穿嫁衣的自己。红得像火,也像血。
小翠进来收拾残局,低声说:“二小姐那边闹起来了,说嫁衣有毒是有人陷害,指名说是您动的手。”
“让她闹。”苏绾冷笑,“现在谁信她?”
“可……老爷会不会怀疑您?”
“他会。”苏绾拿起梳子慢慢理着头发,“但他不敢动我。我现在是摄政王的人,他要是清查我,就是挑衅王府。”
小翠松了口气。
苏绾却忽然抬眼,盯着门外某个角落。
“等等。”
她走过去,掀开帘子。
地上有一小撮灰烬,是从隔壁飘来的。她捻起一点,放在鼻下一闻。
是毒香的余味。
她笑了。
“把那盒香收好。”她说,“留着以后送人。”
上午,苏衡派人来请她过去。
她换了身素衣,由小翠扶着过去。路上遇见姨娘,对方脸色铁青,看她的眼神像刀子。
她低头避让,轻咳两声。
进了书房,苏衡坐在案后,脸色阴沉。
“听说昨夜萧绝来了?”
“是。”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声音弱,“就是看了看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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