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她整个人被裹在明黄披风里,头靠在他肩上,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台阶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暗红一片,像谁随手泼洒的颜料。野草还在晃,风吹过时发出细微的响动。
他没让人抬轿,直接抱着她穿过宫道。内侍跟在后面,捧着凤冠和残破的霞帔,大气不敢出。
回到中宫,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但她还是皱了下眉,手指蜷了一下。
“疼?”
她摇头,喉咙动了动:“不……只是累。”
萧绝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对门外说:“太医不准进。谁敢提一个‘诊’字,砍了。”
门关上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苏绾闭着眼,忽然开口:“叫小全子进来。”
小全子是新提拔的贴身内侍,嘴严手快。
人来了,跪在床前。
“记。”她声音弱,但字句清楚,“女子可入县学旁听,不限出身,不拘户籍。入学试由礼部主持,考策论、算术、书文三科。合格者发凭证,享免杂役优待。”
小全子笔不停:“是。”
“再记:三年内,各州府须设女子学堂一所,经费从地方赋税提成中列支。违者,主官降三级,罚俸一年。”
她说一句,他写一句。
萧绝站在旁边,没打断。
等她说完,小全子退下呈报内阁。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萧绝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冷的。
“你非要现在开始?”他问。
“晚了。”她说,“我已经站上去了。不能只站着。”
他没说话。
第二天早朝,圣旨宣读。
大殿哗然。
礼部尚书当场出列,跪地进谏:“皇后此举逾越祖制!女子无才便是德,岂能与男子同堂受教?此风一开,纲常尽失!”
紧接着,六名老臣联名上书,称“妇人干政,国之大忌”,要求收回成命。
奏折堆在御案上。
萧绝拿起最上面那一份,看都没看完,直接撕了。
纸片雪花般落下。
他站起来,走到殿中央。
“祖宗之法能让百姓吃饱饭?”他声音不高,但整个大殿都听得清,“能让北狄退兵?能让饿殍不起?”
没人敢应。
“朕立后,不是让她绣花喝茶。”他扫视群臣,“她是朕的共治之人。她下的令,就是朕的旨意。再有拿‘祖制’压人的——”他顿了顿,“拖出去,打到说不出话为止。”
退朝。
苏绾在中宫听见通报,嘴角动了动。
她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减赋草案。
“江南三州今年水灾,秋粮减产六成。”她对户部尚书说,“原定赋税七万石,减为两万。多余部分,以工代赈,修堤铺路。”
尚书犹豫:“可国库……”
“国库没钱,就砍那些吃空饷的营。”她说,“先把人救活。”
消息传开,民间震动。
有人骂皇后乱政,也有人悄悄传唱:“皇后减赋三成,万家灯火续命。”
三个月后,第一批女子县学名单公布。京城、洛阳、扬州三地试点,报名人数超预期五倍。
萧绝把名单拿给她看。
她躺在榻上,脸色比纸白,但眼睛亮。
“成了。”她说。
他点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铺路。”
她笑了一下,咳了两声。
血没吐出来,但帕子上有了痕迹。
时间一年年过去。
春天,她在御花园批奏章,药炉在旁边咕嘟响。太医跪着求她歇息,她摆手让开。
秋天,工商令推行,允许民间设厂织布、炼铁、造船。商人纳税达标者可获功名虚衔,子孙参加科举加分。
萧绝照批不误。
“外朝归帝,内政由后。”这句话慢慢成了朝中默认的规矩。
六部大事,先送中宫过目。她点头的事,他从不否决。
有人私下议论,说皇帝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萧绝不杀也不罚,只让人把说这话的官员家眷送去女子学堂听课一个月。
之后就没人再说了。
第三年冬天,她已经起不来床。
每日奏章由专人送到寝宫。她精神好时看几份,圈出重点,其余交给萧绝决断。
他每天晚上来,坐在她床边,把当天处理的事讲一遍。
“江南织造局扩建完成,年产绸缎十万匹。”
“北方屯田新增二十万亩,明年春播。”
“女子学堂毕业三百二十一人,其中六十七人通过吏员考试,分配到各地衙门任职。”
她听着,偶尔点头。
有时候睡着了,他也继续说,直到她呼吸平稳。
那天夜里下了雨。
秋雨敲窗,滴滴答答。
她突然咳醒。
萧绝立刻放下手里的奏本,走过来摸她额头。
“冷。”他说。
挥手让宫人换暖炉,加厚被。
她抓住他的手腕:“陛下……”
“叫我萧绝。”
她喘了口气:“萧绝,我可能要食言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快穿:黑莲花她靠茶艺拿捏病娇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快穿:黑莲花她靠茶艺拿捏病娇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