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内衣夹层,文件还在。
正面突围不可能。她只有一次机会。
她看向窗户。外面是花园,围墙三米高,有铁丝网。但她记得墙角有棵老槐树,枝干伸到二楼。
只要撑到树下,就能翻出去。
她等门开的瞬间,突然冲向角落的花瓶架。哗啦一声,瓷器碎裂,声音引开门口注意力。
她趁机扑向窗户,撞开纱窗,翻身而出。
落地时左肩剧痛,差点跪倒。她咬牙撑住,直奔槐树。
身后枪声响起。
子弹打在石阶上,溅起火星。她躲到树后,喘气。
树干离墙有一米五,跳不过去。她得爬上去。
她脱下鞋子,用发簪在树皮上凿出落脚点,一手攀枝,一手托着墙根往上蹭。
肩伤让她每动一下都像被刀割。她忍着疼,终于爬上墙头。
铁丝网在头顶闪着冷光。她撕下旗袍下摆缠住手,准备硬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日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枪口对准她。
她站在墙头,进退不得。
她低头看怀里的文件,还在。
只要情报不丢,任务就没失败。
她慢慢转身,面对包围圈。
佐藤站在院中,手里拿着扩音器。
“下来。”他说中文,语气平静,“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她没动。
“你不是夜莺。”他说,“红莺死了三年,没人能替她唱完那首《夜来香》。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她笑了。
“你说对了一半。”她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是她。”
“那你是什么?”
“我是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的人。”
佐藤挥手,士兵举枪瞄准。
“最后一遍。”他说,“下来。”
她没下。
她看向远处的街角。
那里本该有接应信号。绿灯亮三次,代表安全撤离。
可现在,灯没亮。
她等了三秒。
还是没亮。
她明白了。接应出了问题。
她只剩一个选择。
她从旗袍内侧掏出一枚铜纽扣,捏在指尖。
这是系统给的最后道具——声波干扰器。只能用一次,能扰乱五秒内的电子设备。
她按下按钮。
四周灯光瞬间闪烁,警报器发出刺耳杂音,监控屏幕全部黑屏。
士兵们愣住。
她跳下墙头,冲向侧门。
枪声追着她响。
她跑过走廊,拐进厨房,踢翻灶台挡住入口。身后传来日语怒吼。
她冲进地下室,发现一扇铁门。门没锁,她闪身进去,反手拉上。
黑暗中,她靠墙喘气。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摸了摸胸口,文件还在。
她抬头看铁门上方的小通风口。
不大,但人能钻过去。
她搬来木箱垫脚,正要爬,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皮靴声。
不是日军的节奏。
是霍峥。
她僵住。
门把手转动。
她迅速躲到角落的煤堆后,屏住呼吸。
铁门被推开。
手电光扫进来。
他站在门口,军装未脱,脸上有血痕,像是打过一架。
他没说话,光柱慢慢移向煤堆。
她握紧发簪。
他走近一步。
手电光照到她脚边的一滴血。
她低头看,左肩的伤口又裂了,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他看见了。
但他没动枪。
他盯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到底……要走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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