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的手指刚从荆棘上收回，掌心还残留着血迹的温热。
她没来得及喘口气，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
石室里的绿火猛地一跳，水晶球上的黑膜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墙上的壁画裂开细缝，黑色液体顺着画中精灵的眼睛流下，像是在哭。
“别看那些画。”瑟兰伊尔低声说，剑已经出鞘一半，“往前走。”
莱戈拉斯举高火把，光圈只照到前方三米。再远的地方，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雾。
苏绾咽了口唾沫，指尖还在发烫。拘灵环的蓝纹没停过，一直在震动，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贴在皮肤上。
三人贴着墙往前挪。
刚绕过石台，空气里突然响起声音。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那种声音。
是直接钻进脑子的低语。
——你骗得了所有人，但骗不了自己。
苏绾脚步一顿。
那声音继续响：快穿十九个世界，死了三个男主，逃了五个任务，系统早就想删你了……你还装什么深情？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别信它。”她抓住瑟兰伊尔的袖子，“这不是真的。”
他侧头看她一眼，眼神很冷，但点了点头。
莱戈拉斯已经开始敲箭杆，一下一下，节奏稳定。叮、叮、叮，像闹钟在响。
低语声被盖住一点。
他们继续往前。
通道变窄，头顶开始掉碎石。一块砸在苏绾肩上，她闷哼一声，没停下。
“前面有岔道。”莱戈拉斯说。
左边塌了一半，右边看着能走。
但他们还没选，右边通道的黑雾突然翻滚起来。
一个人影缓缓走出来。
灰袍破烂，脸上一半白一半黑，眼睛红得像灯泡。
是莉莉丝。
她站在那里，嘴角咧开：“我就知道你会来。”
瑟兰伊尔把苏绾往身后一拉，剑完全出鞘。
“你早就在等我们。”他说。
“当然。”莉莉丝笑出声，“我等这一天，等了一千年。”
她抬起手，黑雾缠上她的手臂，变成藤蔓形状。
“当年我也是贵族小姐，每天坐在花园里看你练剑。你不看我，我就偷偷学禁术，想让你注意到我。结果呢？你连我跪在殿外三天都没回头！”
她声音尖起来：“现在你倒好，为了一个短命的人类，要毁我辛苦千年的成果？”
苏绾皱眉：“所以你就堕入黑暗，污染森林？”
“污染？”莉莉丝冷笑，“这是进化！你们守着老规矩等死，我才是未来！”
话音落，她挥手。
十几根黑藤从地底窜出，直扑三人面门。
莱戈拉斯张弓就射，三支箭连发，钉进藤蔓关节处，黑血喷出。
瑟兰伊尔横剑一扫，剑气斩断五根，剩下两根缠上苏绾脚踝。
她没挣扎，反手撕下袖子，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符号。
血光一闪，藤蔓瞬间焦黑脱落。
“你用的是古精灵符文。”莉莉丝眯眼，“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懂这个？”
“我看过书。”苏绾站起来，“而且你太蠢了。真想赢他，就该变得更强，而不是躲在地下搞破坏。”
这句话像戳到痛处。
莉莉丝脸色扭曲：“你说谁蠢？！”
她双手插入胸口，拽出一团漆黑的东西，像心脏，但表面布满裂纹。
“既然你们都要护着她，那就一起死吧！”
黑球开始发光。
洞顶的石头一块接一块往下掉。
瑟兰伊尔冲上去，剑尖直刺核心。
可黑雾一卷，把他弹飞出去，撞在墙上。
苏绾扑过去扶他，发现他嘴角渗血。
“还能动？”她问。
“能。”他撑着站起，又往前冲。
这次换莉莉丝躲。
她跳上高台，站在泉眼边缘，双手高举黑球。
“倒计时开始了哦。”她笑，“十、九、八……”
苏绾转身就跑向墙角，撕下最后一点衣服，蘸血画阵。
这是她唯一会的封印符，不完整，但能拖时间。
“七、六……”
莱戈拉斯连射五箭，全被黑雾挡下。
“五、四……”
苏绾的血不够了。她咬破手腕，强行甩出血珠。
符文亮了一下，又暗下去。
“三——”莉莉丝尖叫，“一起毁灭吧！”
轰！
整个洞穴炸开。
巨石从天而降，苏绾只觉得后颈一热，接着整个人被扑倒。
是瑟兰伊尔。
他把她压在身下，背上传来重击声，像是木桩砸进土里。
莱戈拉斯滚到旁边，抬手撑住一块落石，双臂青筋暴起。
灰尘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等稍微安静，苏绾咳出一口灰，抬头看。
头顶只剩一个小三角空间，靠莱戈拉斯的手臂撑着。
瑟兰伊尔趴她身上，一动不动。
“醒醒！”她推他。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手却还环着她腰。
四周全是碎石堆成的墙。
她扭头看另一边。
刚才还能看到的泉眼通道，已经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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