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块厚重石板，隔在他们和圣泉之间。
近在咫尺。
碰不到。
“莱戈拉斯！”她喊。
“我在。”他声音沙哑，“手臂断了，但还能撑住。”
“先别松手。”她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你有办法？”他问。
“有。”她低头看手腕，“只要再流点血，我能试试破墙符。”
“不行。”瑟兰伊尔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已经失血太多。”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再流，你会晕。”
“那你说怎么办？”她瞪他，“等死吗？”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抹掉她脸上的灰。
动作很慢，带着疼。
“我不是在等死。”他说，“是在等你活着出去。”
苏绾鼻子一酸。
但她立刻掐了自己一把。
这时候不能哭，也不能软。
“你少来这套。”她冷笑，“你以为说两句情话就能让我乖乖听话？”
“不是情话。”他盯着她，“是命令。你是王后，必须活着。”
“谁认这个头衔了？”她翻白眼，“昨晚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那时候怕你跑。”他居然笑了下，“现在跑不了了。”
外面又震了一下。
碎石继续往下掉，莱戈拉斯的手开始发抖。
“撑不住了……”他说。
“再撑十分钟。”苏绾掏出一块布条，绑住手腕伤口，“我画完这个符，就能炸开一道缝。”
“你画不了。”瑟兰伊尔抓住她手，“角度不对，血量不够，符文会反噬。”
“那你来啊！”她吼回去，“你不是神吗？劈开一块石头很难？”
“我神力耗尽了。”他声音低下去，“刚才那一撞，伤到核心。”
苏绾愣住。
她没想到他会承认虚弱。
在他眼里，这等于认输。
可现在他看着她，眼神坦然。
“所以现在只能靠你。”他说，“别逞强，留着力气，等救援。”
“等谁？”她冷笑，“长老会？他们巴不得我们都死在这。”
“莱戈拉斯能撑到天亮。”瑟兰伊尔说，“外面有人发现异常，就会来找。”
“万一没人来呢？”
“那我就陪你死。”他靠在她肩上，呼吸有点乱，“反正你也说了，规矩是你。”
苏绾闭了闭眼。
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但他背上的伤，是真的。
她摸到他后衣裂口，一手黏腻。
“你流了好多血。”她小声说。
“不疼。”他贴着她耳朵，“比不上你上次为我疗伤时，我心疼。”
这话太肉麻了。
换平时她肯定翻白眼。
但现在，她居然没推开。
外面又震了一下。
莱戈拉斯的手终于撑不住，咔嚓一声，整条胳膊塌下去。
碎石压下来，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灰尘落下，三角区缩小一圈。
空气更少了。
“我说……”莱戈拉斯喘气，“你们能不能别在快死的时候谈恋爱？”
“闭嘴。”苏绾和瑟兰伊尔异口同声。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
谁也没笑。
苏绾低头看手腕，血还在渗。
她慢慢把它抹在石板上。
画了个最简单的破障符。
“别动。”她对瑟兰伊尔说，“我要试了。”
他点头。
她举起手，准备拍下去。
就在这时，那块隔开泉眼的石板，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从另一头，轻轻敲了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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