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如潮水般退去。
森林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共鸣。
生命之树的主干开始发光，裂缝中钻出嫩芽，枯叶脱落，新叶舒展。根系蔓延之处，土地恢复生机。
成功了。
净化完成。
苏绾松开手。
她终于可以倒下了。
她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栽。
瑟兰伊尔想接住她，但他自己也站不稳。
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他抱住她，手抖得厉害。
“不准死。”他声音嘶哑，“朕不准。”
她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视线模糊。
她看见莱戈拉斯从树上跳下来，单膝跪地，低头看着他们。
她看见精灵们一个个跪下，手贴胸口，神情肃穆。
她听见风穿过新叶的声音。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火锅店里，沧溟说：“下次换你请我。”
她没请成。
这次，怕是也请不成了。
她眼皮越来越重。
瑟兰伊尔抱着她，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她想抬手碰他一下，但动不了。
最后一丝意识里，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她脸上。
不是雨。
是他的眼泪。
他从来不说爱她。
但他愿意为她死。
这就够了。
她的手垂了下来。
呼吸变得很轻。
全场寂静。
只有风在吹。
新生的叶子一片片展开。
莱戈拉斯收起弓，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手指还是动不了。
但他活下来了。
他们至少，活下来了。
苏绾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一滴泪滑出眼角，砸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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