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老城区的街道像是一条死去的河,只有长生铺门口那两盏没点亮的走马灯,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
店里没开大灯,只有供桌上的两根红烛在燃烧火苗烧的笔直 偶尔爆出一朵灯花 顾青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鹿皮,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把惊蛰短剑。
红衣则蹲在卷帘门后的阴影里,像只等待捕猎的猫,指甲在地砖上无声地划动。
“来了。” 顾青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住。
原本巷子里偶尔还会传来的野猫叫春声、远处的汽车鸣笛声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紧接着,是一阵细微的怯生生的敲门声。
笃、笃、笃。
敲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屋里的人。
“顾叔叔……” 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软糯糯的,“我是甜甜……我怕……” “奶奶睡着了,窗户外面有大灰狼……你能让我进去躲躲吗?”
那声音太像了。 无论是语调,还是那股子还没长开的奶音,都和白天来店里的那个小姑娘一模一样透过卷帘门的缝隙,还能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正缩在门口。
红衣的身体猛地绷紧眼里的红光大盛快速要冲过去撕了那东西。
“慢着。” 顾青低喝一声。
他站起身,并没有急着去开门,也没有揭穿,而是隔着门板,语气温和地问道: “甜甜啊,这么晚了,你头上的蝴蝶呢?”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很快回答: “蝴蝶……蝴蝶飞走了……叔叔我好冷,快开门呀。”
顾青嘴角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那只纸蝴蝶是他用扎纸术点的灵除非这孩子死了,或者遇到了极强的煞气冲击,否则绝不会离身。而且,扎纸匠送出去的护身符是有感应的 他能感觉到,真的甜甜此时正抱着小熊,在隔壁楼里睡得正香,那蝴蝶还好端端地停在床头柜上。
“飞走了?” 顾青冷笑一声,手中的惊蛰剑猛地出鞘,带起一声清越的雷鸣。
“既然蝴蝶飞了,那你也别留着了。” “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我滚进来!”
轰!
顾青并没有去开门,而是直接一脚踹在了卷帘门上。 这一脚看似是踹门,实则是踹在了贴在门上的那张“镇宅符”的阵眼上。
一道金光顺着铁皮卷帘门炸开。
门外那个“小女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像是一千只老鼠同时在指甲盖上抓挠。 那粉色的小身影瞬间炸散,化作一团浓黑如墨的雾气。
而在那雾气之后,一个庞然大物显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头足有牛犊大小的巨狼。 它不像白天那只幼崽那样有血有肉,它全身都是由黑色的烟雾构成的,只有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里面仿佛有无数个痛苦的人脸在哀嚎。最诡异的是,它的前肢不是爪子,而是两只枯瘦如柴的类似于人类的手。
“吼!!” 伪装被识破,那怪物不再掩饰,咆哮着撞向卷帘门。
那层薄薄的铁皮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像是被撕开的易拉罐。那双像人手一样的爪子伸了进来一把抓向离门口最近的红衣。
“找死!” 红衣早就憋坏了,不退反进 她没有用实体去硬碰硬,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直接顺着那怪物的爪子缠了上去。
她是纸人,轻若鸿毛,最不怕这种物理攻击 红衣顺着怪物的胳膊一路向上,十根漆黑的指甲如同十把剔骨刀,疯狂地在那团黑雾里抓挠。
刺啦!刺啦!
怪物的身上冒出阵阵白烟 痛得它疯狂甩动前肢,将店里的货架撞得东倒西歪。
“别跟它缠斗,它没有实体!” 顾青看出了端倪。 这只成年的食梦狈,已经修成了“梦魇身”。物理攻击对它效果有限,红衣虽然凶,但撕下来的只是一团团黑气,伤不到它的根本。
那怪物似乎也被红衣缠得烦,那双血红的眼睛突然亮起两道诡异的光圈。
整个长生铺的空间猛地扭曲了一下。
顾青只觉得眼前一花。 再睁眼时,他不在店里,他在一个熟悉的小院子里阳光明媚,葡萄架下摆着一张躺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拿着一把剪刀,笑眯眯地剪着手里的红纸。
“青儿啊,这扎纸的手艺,讲究个心静。” 老人抬起头,慈祥地看着他,“别总想着那些打打杀杀的,来,帮爷爷把这个灯笼糊了。”
那是已经去世十年的爷爷。 那是顾青记忆里最温暖、最想回去的时光。
顾青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剑柄,向前迈了一步。 “爷爷……”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老人的衣角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老人的手上。 那是双干枯的手,正在剪一只纸蝴蝶。
但是。 那把剪刀……没有影子。 阳光从葡萄架上洒下来照得一切都有影子唯独那把剪刀没有。
“假的这是假的。” 顾青眼里的迷茫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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