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建议好友孟念去买彩票和炒股。但是孟念不知道什么是彩票和股票。
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慵懒的气息。孟念捧着一本厚重的古籍,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纸页,她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文字间流淌的千年时光。坐在她对面的林曼,则与这静谧的氛围格格不入,她飞快地划动着手机屏幕,财经新闻的红色绿色数字和社交媒体的碎片信息,在她眼中交织成一个光怪陆离、充满机会的现代世界。
“念念,我说你真的,”林曼放下手机,身体前倾,语气里带着一种混合着关切与诱惑的兴奋,“别整天泡在这些老古董里了。你得出来看看现实世界,看看别人是怎么赚钱的。”
孟念从书页上抬起头,眼神清澈而略带茫然,像一片从未被惊扰的湖水。她顺着林曼的话问:“怎么看?”
林曼像是终于等到了展示宝藏的时机,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理财啊!投资啊!让钱生钱!我跟你说,最简单的,你可以先买买彩票,两块钱就能博个五百万!万一呢?”她挥舞着手臂,仿佛那五百万的彩带已经从天而降。
“彩……票?”孟念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在她的知识储备里,从《周易》的占卜到《梦溪笔谈》的象数,皆有迹可循,但这“彩票”二字,却寻不到半点渊源。
“对啊,就是彩票!”林曼拿出纸笔,热情地画起来,“你看,你花几块钱,选一组数字。然后呢,会有一个开奖,如果你的数字和开出来的大奖数字一模一样,哇,那你一下子就发财了!别墅、跑车、环球旅行,想要什么有什么!”她的描述充满了童话般的色彩,省略了那数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背后,是绝大多数人石沉大海的微末希望。
孟念认真地听着,试图理解这个看似简单的规则。她思索片刻,轻声问道:“如此说来,这岂非类同于……赌?《论语》有云,‘君子不器’,亦当‘不涉险地’。依凭渺茫之机运,而非自身之勤勉,以求巨富,合乎道否?”她的问题直接而纯粹,像一颗投入喧嚣世界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只在她自己心中荡漾。
林曼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的孟大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之乎者也!这不是赌,这是国家发行的,是公益!很多人买的,就当是个希望,做个梦嘛!”她用“希望”和“梦”这样美好的词汇,巧妙地包装了其投机与侥幸的本质。她见孟念依然似懂非懂,便决定祭出另一个“法宝”。
“好吧好吧,彩票你觉得太虚,那我们玩点实在的——炒股!”林曼双眼放光,这个词似乎比彩票更能代表她所信奉的“搞钱”哲学。
“炒……股?”孟念的困惑更深了。在她的认知里,“炒”是烹饪之法,与“股”(她下意识地联想到“股肱之臣”的股,意指大腿、或重要部分)相连,实在风马牛不相及。
“股票!就是公司的‘一部分’,”林曼努力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你看啊,比如一家很大的公司,像卖水的、做手机的,它会把自身分成很多很多小份,每一份就是一股。你花钱买了这一股,就等于成了这家公司的小小小股东,公司赚钱了,你就能分到一点,这叫分红。而且,这些‘份’的价格会变,你低价买进来,等它涨高了再卖出去,就能赚到差价!我上个星期买的那个科技股,短短三天就涨了十个点!”她炫耀着自己的“战绩”,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
孟念这次听得更加专注。她捕捉到了“公司的一部分”、“股东”这些字眼。这似乎与她所读史书中,商人入股船队、分享利润的行为有某种程度的相似。然而,其中的运作机制,尤其是价格的瞬息万变,让她感到一种无序的混乱。
“我若购得一股,便是这家公司的东家之一了?”她求证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新奇,“那,我可有权力去公司查看账目?可否参与决策,建言献策?”她试图用自己理解的、基于责任与权利的“东家”概念,去套用这个现代金融产品。
林曼被她问得差点呛到,连连摆手:“哎哟我的傻念念,你想什么呢!我们这种小散,就是最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小份,谁理你啊?你说的哪是创始人,是大股东!我们只管买和卖,赚差价就行了。决策?我们唯一的决策就是,‘买它!’还是‘卖它!’”
接着,林曼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K线图、成交量、涨停板、割肉、抄底……一连串的术语像子弹一样射向孟念。孟念努力地听着,那些起伏的折线图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片波涛汹涌却毫无规律的海域,那些“多方空方”的搏杀,听起来宛如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战争。这与她所熟悉的,通过寒窗苦读获取知识,通过辛勤耕耘收获粮食,通过经纬之才治理天下的逻辑,全然不同。这里的收益,似乎与具体的劳动和创造脱离了直接关系,更像是一种基于概率、信息差和群体心理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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