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还是上楼了。
他一边心里谴责自己唐突，一边挤挤蹭蹭地贴着人进公寓，好像突然就患上了皮肤饥渴症。
不过没喝茶。顾南星本来睡眠质量就一般，再喝茶这一晚上直接不用睡了。
季蓉给他做了橙汁，鲜榨的。
上回还是勾兑品，这次待遇提升了不少。顾南星端着橙汁浅啜了两口，眼神不住地打量四周，仿佛一只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
“你这还备有男士拖鞋呢，”顾南星慢慢踱到季蓉面前，“平时有朋友来做客？”
顾南星也不想才交往就问这问那，显得小肚鸡肠，可是他实在没办法不在意。
新晋女朋友一进家门就无比自然地从鞋柜里翻出来一双男士拖鞋给他，即便是全新的，可顾南星心里就是刺挠的不行。
“我哪来的朋友”，季蓉手上拿着两个没用上的橙子，正准备把它们放回冰箱里，随口答道：“这是上回超市促销买一送一赠的。”
“哪家超市？”
“就马路对面那家，下回做活动我带你去……”
啊，季蓉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顾南星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哪是会在意超市促销的人。她抬起眼，正好撞上男人目光灼灼的视线。
哎呦，怎么会有人因为一双男士拖鞋吃飞醋啊。
季蓉心中好笑的不行，又忍不住觉得自家大美人好可爱。
“男朋友，橙汁好喝吗？”
季蓉倚着冰箱门，笑盈盈地望顾南星。
顾南星不明所以，但还是颇为矜持地点了点头，把手上的杯子递给季蓉，“你要尝尝吗？”
“要。”却没接过杯子，她勾着顾南星的脖子吻了上去。
顾南星配合地垂下脖子让少女省力些，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羞赧，攥着玻璃杯的手指下意识用力。
“……这橙汁怎么酸溜溜的……”
呼吸交错间，季蓉给出了评鉴结果。
酸吗？橙汁不就是酸甜的口感？顾南星勉强从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抽出两分神志反驳少女，克制地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再亲下去要出事了。
……她怎么这样会亲？
顾南星一点都没被哄好，还默不作声地又闷了一缸醋。
“……你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
谈恋爱大忌，在一起第一天就打听前任。不过顾南星哪管的了什么该问不该问的，他只知道再不说出口醋就要把自己淹死了。
索性季蓉也是个再单纯不过的恋爱小白，丝毫没有顾虑地告诉顾南星她没前任，末了还要调笑人的吻技，怎么两回了还是没学会换气。
然后一下就打翻了醋缸子。
“是啊，我不及你，天赋异禀，头回谈恋爱就吻技高超。”
顾南星橙汁也不喝了，双手抱胸就开始阴阳怪气。
季蓉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是个有天赋的好学生还是她的不是了？
干脆三指并拢朝天，“我发誓，不管前世今生，我都只有过你这一个恋人，如果骗你天打……唔？”
话没能说完，就被顾南星捏成了扁扁的鸭子嘴。
季蓉歪头看顾南星，男人的表情异常严肃，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惶恐：“不许说！”
顾南星心脏都在颤，他是真的被季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从前他不信神佛之说，可是季蓉出现了。借尸还魂，有违天道，随意说出那样的誓词，她就不怕遭天谴吗！
季蓉不明白顾南星怎么反应忽然这样大，但还是本能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直到男人褪去脸上的惊惧，松开禁锢住她的手。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想有朝一日找不到你。”
顾南星把脸埋进季蓉的颈窝，声音沉闷。
季蓉有点愣，虽然觉得发个誓哄顾南星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把人吓到就不是她的本意了。
“好哦。”她以后不讲这些就是了，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开。
“顾南星，我真的只喜欢过你一个。之前‘季蓉’谈那么多其实都是假的，是有存在欺骗了所有人的认知。上辈子我就更没谈过了，等空了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好不好？”
顾南星看上去小心眼爱吃醋，归根到底是安全感不足，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季蓉从没想过隐瞒顾南星，如果加深了解能让他不这么胆怯，那聊聊过去也没什么关系。
“我相信你。”顾南星抬起脸和季蓉对视，眼睛还有些泛红，表情却很诚挚：“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没道理给我解释什么，我只是有点太在意你了，对不起……”
“我没爱过人，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
顾南星握着季蓉的肩膀，为自己的占有欲真心悔过，却不知道表现出来有多可怜，让季蓉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把人揽进怀里，亲了亲男人的脸颊：“那我们说好了，以后有话直说，你不高兴了也要说出来，我不想看你委屈自己，我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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