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是多么陌生的一种感觉啊!
阴翳都记不清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最后,还是影十三默默现身,才把殊清郁抱到了屋内。
阴翳坐在殊清郁的床边,看着那个刚刚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人儿,现在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好似下一秒,就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影十四一把推开了房门,带着一群大汗淋漓的太医鱼贯而入。
为首的太医院院正,以往那个最重规矩的小老头儿,此刻摇摇晃晃的拎着他的药箱子,一下子就扑到了这个许多年前,他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孩子床前,把上了脉。
时间越来越漫长,院正的神色从一开始的焦急,慢慢的变成了绝望。
这脉搏虚弱无力,细如发丝,轻触若有若无,稍按便踪迹全无;搏动微弱如蚁足,每一下都轻得像要被气流吹散,毫无半点力道;节律更是散乱如残絮,时断时续,连最浅的脉位都难以捕捉到连贯的跳动,只剩虚浮无根的触感,仿佛生命的气息正随着每一次微弱搏动慢慢抽离。
这分明是死脉的脉象啊!
院正忙让开位置,让其他太医来把脉,皆是摇头叹息。
他也一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叹息声此起彼伏。
最后,还是院正站了出来,回道。
“王爷脉象已经存了死脉之意,为今之计,只能先用人参,麦冬,五味子等药吊着性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身后之事,尽早备下的好。”
院正眼中水雾蒸腾,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呀!如今要他亲口说出要备这孩子的身后事,他也属实不好受。
阴翳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影十四招呼着众位太医下去开方熬药。
这一碗猛药灌下去,人儿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那。
阴翳也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的坐在床边,直到皇帝和晦朔赶来。
殊晦明脚步匆匆,自是有人把情况说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这一屋子的暗卫,殊晦明也没有计较阴翳的失礼,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沉痛,虽然不想相信自己的弟弟即将死亡,但是更不想让自家弟弟就这么什么都未准备的匆匆离开。
“让人备下吧。”
自是有人领命而去。
阴翳这才有了动作,向着殊晦明便叩拜在地,
“求圣上开恩,准属下入畜籍。”
暗营虽认殊清郁为主,但毕竟是殊朝的暗刃,对殊朝的作用极大。殊晦明是不可能让暗营为殊清郁殉葬的。且殊朝自古以来,便也是没有殉人的规矩的。
但畜籍不一样,鸡鸭鹅狗等牲畜之籍,是可以入陪葬坑的。
殊晦明眼中也尽是痛苦之色,
“好好侍奉你们主上,清郁不会死的。”
这句话比起回答,却更像是安慰。安慰别人,也在安慰自己。
刚刚是身为帝王的冷静,现在则是身为兄长的盼望。
阴翳不语,只是膝行到床前,找了个角落跪着,不当误太医们诊治,也不当误他自己盯着殊清郁看。
殊晦明也找了个凳子坐下,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的人。晦朔站在殊晦明身后,同样安安静静的,只不过,他看着的人,是殊晦明。
太医们竭尽全力,不过一天的光景,已经灌下去三碗药了,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脉搏确实强了一丝,但也只是一丝而已,殊清郁仍在生死边缘徘徊着。
暗营毒医堂的人也在当晚赶到了,每个人都是内力耗尽的状态,这才把一天的路程,压缩到几个时辰内。
几个毒医堂的精英也是轮流把脉,也只能先拿出一颗研制了许久的药丸来,吊着性命。
毒医堂的堂主同几个精英一起商议着,影十四也是毫无头绪,感叹了一句,
“要是来个神医就好了。”
阴翳突然转头看向影十四,这一句话提醒了阴翳,他的那个亲生父亲,好像就是一位“神医”!
阴翳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自己时宫少主的身份了,冲到了房外,向着天空便发出了一道信号。
殊晦明随着出来,看着那道信号,眼中晦暗不明。
子夜很快就从长安城的某处角落里,赶到了康王府。
暗卫拦了一下,却没下死手,他们同样看到了那个信号。
子夜身形鬼魅,几个跳跃闪躲,便就来到了阴翳面前。暗卫也随之而到。
影十二打了手势让那几个暗卫退下。
子夜跪地行礼,当着皇帝和一众暗卫的面,
“少主。”
“传信让我父亲来一趟长安,要快。”
阴翳的声音沙哑,眼中血红,带着狼狈与憔悴。
“是,少主。”
子夜没有半分犹豫,领命而去。
阴翳吩咐完, 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殊晦明,开口道,
“我可以进去么?”
殊晦明看了阴翳一会,最终还是让开了路,让阴翳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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