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那锅中的甜香,如同实质的钩子,不仅勾住了两个孩子的心神,也穿透了破旧的土墙,飘散在家属院清冷的晨空气中。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因紧张而过快的心跳。她快速将炸好的鸡蛋糕捞出控油,金黄的色泽、蓬松的形态和诱人的香气,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找来几张昨天糊火柴盒剩下的、相对干净平整的厚纸,小心地将鸡蛋糕分成几份包好。又拿起一个豁口的陶盆,将其中一部分放入。“大宝,小花,”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娘出去一下,你们在家……好好的。”她没有说去做什么,但目光扫过锅里剩下的几块蛋糕,意思不言而喻。
小花眼巴巴地看着锅,又看看她,小脸上满是渴望与挣扎。大宝则抿紧了唇,黑沉沉的眼睛里疑虑更深,但他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妹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仿佛母亲要去做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林晚晴心中微涩,却不再犹豫。她端着陶盆,揣着另外几包鸡蛋糕,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小院。她没有走远,就在家属院通往外面主路的路口,找了处相对干净、不挡道的墙角。将陶盆放在身前,她学着记忆里小贩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却发觉喉咙干得发紧。
“鸡…鸡蛋糕……”声音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路过的两个妇人好奇地瞥了她一眼,脚步却没停。
(承)
不行,不能这样。林晚晴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羞耻心换不来米,换不来孩子的温饱。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扫过偶尔经过的行人,稍微提高了音量:“鸡蛋糕!新出锅的鸡蛋糕!三分钱一个,五分钱俩!”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不少。一个刚买菜回来的老太太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着她和她身前的陶盆:“鸡蛋糕?啥样的?闻着倒挺香。”
林晚晴连忙拿起一个用纸包着的,打开一角,露出里面金黄诱人的蛋糕:“大娘您看,用真鸡蛋、白面、糖和豆油做的,干净着呢,您尝尝?”
那香气近距离袭来,老太太忍不住动了心。“真三分一个?”
“真的,童叟无欺!”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手帕包里掏出三分钱:“来个尝尝。”
第一笔交易!林晚晴强忍着激动,小心地用干净树叶托着蛋糕递过去,接过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硬币。老太太咬了一口,外脆内软,甜香适中,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是不错!再给我来一个!”
开张的喜悦像一小簇火苗,瞬间温暖了林晚晴冰冷的四肢。她手脚麻利地又包了一个。有了第一个顾客,很快吸引了其他人。有带着孩子的妇人,孩子闻着香味走不动道,哭闹着要;有刚下班路过的工人,被这实惠的价钱和扑鼻的香气吸引。陶盆里的鸡蛋糕迅速减少,毛票和硬币开始在她随身带的一个小布包里叮当作响。
她忙碌着,收钱、打包,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笑意,甚至开始能自然地跟顾客搭两句话:“小心烫”、“孩子爱吃下次再来”。她注意到,有些家属院的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眼神复杂,但她顾不上了。手里渐渐沉起来的小布包,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
(转)
就在她忙得额头冒汗,盆里只剩最后两块鸡蛋糕时,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像冷水一样泼了过来:“好你个林晚晴!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这里搞投机倒把!你胆子不小啊!”
是王婶子!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拨开几个正在购买的顾客,直接站到了林晚晴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投机倒把”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得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围着的顾客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向林晚晴的眼神立刻带上了惊疑和审视。这顶帽子太重了,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没有根基的平头百姓。
林晚晴的心猛地一沉,攥着布包的手瞬间沁出冷汗。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她看着王婶子那张写满“我看你这次怎么狡辩”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就正中对方下怀。
她将最后两块蛋糕包好,递给旁边一个犹豫着没走的小伙子,收了钱。然后,她才慢慢直起身,迎上王婶子挑衅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王婶子,话可不能乱说。我用自己的鸡蛋、面粉、糖和油,靠自己的手艺赚点辛苦钱,贴补家用,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叫投机倒把了?”
她举起手里空了的陶盆,又指了指自己,“大家伙儿都看着呢,我卖的是自己做的东西,干干净净。街道办事处的李会计都知道我领了糊火柴盒的活儿,我这叫自食其力,靠双手吃饭!”她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顾铮不在家,两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我当娘的想办法让他们吃顿饱饭,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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