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十月一日,国庆节。
省城街头挂起了红色横幅,食品工业学院也放了三天假。林晚晴没有休息,她把自己关在招待所房间里,面前摊开着郑教授的笔记、几本外文杂志、还有厚厚一沓演算纸。
机械研究所的观摩会定在十月八日,还剩七天。她要在这七天里,拿出一份能让专家认可的设备改造方案。
“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外站着招待所服务员小周,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色有些奇怪:“林同志,今天的省报…你最好看看第三版。”
林晚晴接过报纸,道了声谢。关上门后,她快速翻到第三版,目光在版面上扫过——是一篇关于国庆市场供应的综述报道,没什么特别。正要合上时,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豆腐块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
《个体食品加工业亟待规范管理》
标题下的署名是“本报记者陈文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快速浏览内容。文章没有点名“晴记”,但字里行间处处影射:“…部分个体食品加工点,利用政策宽松期,以次充好、卫生状况堪忧…更有甚者,借军属身份博取同情,实则产品质量无法保证…有关部门应加强监管,避免良莠不齐的个体户破坏市场秩序…”
文章不长,三百来字,但杀伤力极大。特别是“借军属身份博取同情”这句,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了。
林晚晴捏着报纸边缘的手指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将报纸平铺在桌上,拿起红笔,开始逐句分析:
“以次充好”——没有具体证据,属于主观臆断。
“卫生状况堪忧”——与采访当天的实际情况不符,摄影记者拍到的车间照片可以作证。
“借军属身份博取同情”——这是最恶毒的一句,既抹黑了她,也抹黑了所有军属创业的努力。
“产品质量无法保证”——“晴记”开业以来,从未出现过质量投诉。
分析完,她反而冷静下来。这篇文章看似凶猛,实则漏洞百出,完全经不起推敲。如果对方只有这种水平,那不足为惧。
但问题是,这篇文章为什么会出现在省报上?陈文斌一个地区日报的记者,怎么能把稿子发到省报?而且选择在国庆节这个节点…
电话铃响了。
林晚晴接起来,是赵桂枝带着哭腔的声音:“晚晴姐,你看省报了吗?李主任刚打电话来,气得声音都抖了!现在街坊邻居都在议论,好几个老顾客来问是怎么回事…”
“桂枝,冷静。”林晚晴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现在做三件事:第一,把咱们所有的质检报告、检疫证明原件复印二十份;第二,联系之前采访的摄影记者,问他那天拍的照片能不能给我们一套;第三,让大山去邮电局,买五十份今天的省报。”
“买、买报纸?”赵桂枝愣住了。
“对,全买下来。”林晚晴说,“但先别急,等我回去处理。”
挂断电话后,林晚晴拨通了郑教授家的号码。接电话的是郑师母,说郑教授去机械研究所开会了,中午才回来。她留下口信,说有急事请教。
第三个电话,她打给了省轻工厅技术处。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说孙处长下基层调研了,要下周才回来。
所有能求助的渠道暂时都断了。林晚晴站在窗前,看着国庆日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一片清明。越是这样时候,越要沉住气。
她回到书桌前,摊开信纸,开始写信。第一封是给省报编辑部的,有理有据地质疑那篇报道的真实性,要求公开澄清;第二封是给地区日报社的,反映记者陈文斌采访不实、报道失准的问题;第三封是给省军区何政委的——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写到何政委时,她想起了顾铮,想起了他信里那句“若有难处,可寻他相助”。笔尖顿了顿,还是把信写完了。装信封时,她把给何政委的那封单独放在一边。
上午十点,她再次出门,这次是去邮电局发电报。给家里发了一封简短的“一切安好,按计划行事”,然后给郑教授实验室发了一封“有急事相商,盼复”。
从邮电局出来,她在街边的报亭又买了一份省报,仔细看了看那篇文章的版面位置——第三版右下角,通常用来放不那么重要的简讯或评论。这说明编辑部对这篇文章也不是很重视,可能是有人打了招呼才勉强登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稍微有了底。
承
中午十二点半,郑教授的电话打到了招待所。
“小林,我看到报纸了。”郑教授的声音很严肃,“你来实验室一趟,现在。”
林晚晴立刻出发。走到招待所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扫视街道——那辆黑色轿车不在。但这并没有让她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
食品工业学院的校园里很安静,国庆假期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实验室的门开着,郑教授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人背对着门口,穿着深蓝色工装,头发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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