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田春禾的床上,却未能驱散她内心的寒意。女儿甜歆来到世上的第三天,按照当地风俗,要为孩子“献三招”。
可巧的是,甜歆爸爸郝卫泽要去参加学校的年级组数学科阅卷以及教职工年终团拜会。田春禾婆婆在她儿子的恳求下很不情愿地留了下来。
郝卫泽出发前,热了大半碗鸡汤和少许鸡肉给田春禾当早餐,给孩子洗漱完毕后,便匆匆赶往学校。清冷的房间里只剩下田春禾和女儿,寂静得能听到女儿微弱的呼吸声。
还未拆线的田春禾躺在床上,稍微一动伤口就疼得像撕裂了一样难以忍受。窗外寒风呼呼作响,女儿甜歆似乎也睡不安稳,每隔几分钟就啼哭一阵。田春禾强忍着疼痛,侧身轻轻拍打着女儿试图安慰她。
这时田春禾婆婆终于走进了母女俩的卧室,可她好像根本没在意时而哭闹的孙女,径直躺在郝卫泽加的钢丝床上,自言自语道:“我坐月子的时候吃的啥哟?婆婆去世得早,没人照顾我,那时候国穷家穷特别困难,哪有鸡呀肉呀吃哦……”
田春禾压抑着内心的不快,半开玩笑地对婆婆说:“现在咱们生在新中国,国家富裕多了,本应该吃得上这些,不过得有人舍得给或者有人帮才行呀!”
“之前不是跟你说养一窝鸡给你坐月子嘛,可有些鸡崽中途夭折了,有些送给亲朋了。端午、中秋过节又吃了一些,现在就只剩一只母鸡,昨晚我捉来交给郝卫泽了,你这月子我们也就只能给你这些了。”婆婆不紧不慢地说着,说完又从床上起来离开。
卧室里的气氛尴尬而压抑,婆婆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剑,刺痛着田春禾的心。
婆婆到隔壁自己睡觉的卧室去了再也没有出来。许久许久,田春禾陪着稍微安稳下来的女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田春禾,12点啦!今天中午你想吃点啥呀?我看了下碗柜,今早郝卫泽煮的剩菜剩饭够我吃了。”田春禾婆婆在厨房里大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田春禾艰难地翻过身,朝着厨房里的婆婆平静地说:“妈,您看看家里有哪些适合我吃的菜,辛苦您随便弄点就行。”田春禾婆婆没有回应。
半个小时过去了,田春禾没等到午餐,她以为婆婆在准备,便饿着肚子,疲惫地躺在被窝里等着。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厨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田春禾怕吵醒刚安静睡下的女儿,便压低声音呼唤:“妈,饭呢?妈,饭菜呢?”
田春禾婆婆还是没有回应。原来,她吃完午饭,回卧室呼呼大睡去了。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田春禾微弱的呼唤声,在空气中无助地飘荡。
善良的田春禾满心委屈,真想发怒质问婆婆为何如此铁石心肠,自己坐月子,吃住用的都是自己工作挣来的,没花公公婆婆一分一毫,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阳光变得黯淡无光,田春禾想着想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连忙眨眨眼睛,安慰自己:“坐月子的人不能生气,生气伤身体,过来人都说月子里生气落下病根很难治呢。”
她拿起放在枕头下的手帕擦干眼泪。她用手轻轻拍打着身旁又啼哭起来的女儿,心中默念:“老公,试卷改完了吗?快回来吧!我和女儿都需要你呢!”
田春禾强忍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低声唱着《摇篮曲》哄女儿安静下来。房间里,只有田春禾轻柔的歌声和女儿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她的坚强与无奈。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却未能给田春禾所在的房间带来多少暖意。“砰…砰…”一阵敲门声接连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屋内略显沉闷的寂静。
田春禾婆婆打着哈欠,慢悠悠地穿过客厅,朝饭厅处的大门走去,嘴里嘟囔着:“谁呀?”
她打开门,看到是田春禾妈妈背着其孙子田珂,冷冷地将这婆孙俩迎进屋里。
简短交流几句后,田春禾婆婆又匆匆躲进自己住的房间,仿佛刻意回避着什么。客厅里灯光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一丝尴尬的气氛。
田春禾妈妈牵着田珂,径直走向田春禾的卧室。一进门,她那关切的目光瞬间落在田春禾身上,赶忙问道:“胃口咋样?能吃得下东西不?”
听到妈妈饱含关切的话语,田春禾再也忍不住,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不敢直视母亲,哽咽着说:“我还没吃午饭呢!早上快9点的时候,郝卫泽准备去学校参加阅卷,给我热了大半碗鸡汤和几片鸡肉吃了。中午学校聚餐,他没回来也没人给我做饭,到现在我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卧室里,田春禾的低声哭诉声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透着委屈。
田春禾妈妈听闻女儿坐月子才第三天就受这般委屈,气得喘着粗气,提高音量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咋就遇到这样的事!你嫂子坐月子,我每天给她和孩子擦身洗澡,接屎端尿,整个月子里,她每天三餐正餐,两次间餐醪糟蛋,我都准点送到她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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