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一位英国记者忍不住举手提问,“这些项目看起来……和晴空目前的核心业务似乎关联不大。您是否在担心‘星璇核心’技术被突破后,晴空需要寻找新的增长点?”
很尖锐的问题,直指核心。
姜芷晴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从容:“技术会被突破,这是好事,说明人类在进步。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过时:对未知的探索,对文明的责任,对人类共同未来的担当。晴空要做的,不是守住某项技术,而是推动整个文明向前。”
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掌声中夹杂着更多的思考和沉默。
走下舞台时,傅司珩轻轻握住她的手:“‘星火计划’……是为了那个‘守护者团队’做准备?”
“一部分。”姜芷晴低声回应,“我们需要更多眼睛,看到不同维度的世界;需要更多大脑,思考人类真正的未来。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支持那些最有潜力的人,让他们去探索、去发现。”
晚宴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微妙地改变了。人们交谈的话题,不自觉地从股市涨跌、并购消息,转向了气候变化、科技伦理、深空探索……
姜芷晴和傅司珩在人群中穿梭,与一个个重要的面孔交谈、碰杯、交换名片。每一个握手背后,可能都是未来数十亿美金的合作;每一次眼神交流,都可能影响某个行业的格局。
直到深夜,他们才回到酒店顶层的套房。
关上门的瞬间,傅司珩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今天至少见了四十个关键人物,每个人都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点什么。”
“我们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信息。”姜芷晴脱下高跟鞋,赤脚走到落地窗前。香港的夜景璀璨如星河,但她的目光却投向更远的黑暗海面,“渡边想要借助我们打破欧美的技术封锁;欧洲人想用合作的名义摸清我们的技术底牌;东南亚的资本想搭上新能源的快车……”
她转过身,眼神在夜色中明亮如星:“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和他们玩同一个游戏。”姜芷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要做的,是重新定义游戏规则,重新绘制世界经济的版图。而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傅司珩走到她身边,望向窗外:“沈家虽然倒了,但沈家背后的利益网络还在。今天的宴会上,至少有三个人和沈家有过深度合作。他们在观察,在等待。”
“让他们等。”姜芷晴的语气冷了下来,“沈家的覆灭如果还不够让他们清醒,那我不介意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林薇发来的加密信息:
“老板,已确认。沈家残余势力与境外对冲基金‘黑石堡资本’秘密接触,疑似策划做空晴空系上市公司。‘黑石堡’背后有欧洲老牌军工复合体的影子。详细资料已发至加密终端。”
姜芷晴看完信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沈家的垂死挣扎,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也牵扯得更深。
“看来,有人想在新棋盘落子前,先掀翻棋盘。”她将手机递给傅司珩。
傅司珩快速浏览,眉头皱起:“‘黑石堡’……这家基金以手法狠辣、擅长利用监管灰色地带着称。如果联合沈家残余和我们其他的对手,确实可能制造不小的麻烦。”
“麻烦?”姜芷晴走到套房的书桌前,打开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电脑,“不,这是机会。”
“机会?”
“一个向所有人展示,晴空不仅能在阳光下成长,也能在阴影中战斗的机会。”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登录进一个完全独立的系统界面,“也是测试我们‘新能力’的好时机。”
傅司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你要动用那个……‘系统’的力量?”
“不是直接的力量。”姜芷晴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而是它给予我的‘视野’。我要看看,当商业战争、金融博弈和……更高级别的信息优势结合在一起时,会发生什么。”
屏幕上,全球资本市场的实时数据如瀑布般流淌。但在普通交易员看不到的维度,一些特殊的标记正在浮现——那是系统“文明遗产探测模块”衍生出的金融信息扫描功能,能捕捉到异常的资金流动和关联网络。
一个复杂的做空网络正在成型,像一张隐形的蛛网,从开曼群岛延伸到伦敦金融城,再到香港和新加坡。沈家残余的资金像毒蛇一样在其中穿行,而“黑石堡”这样的大鳄,则潜伏在网络的中心。
“找到了。”姜芷晴轻声说,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维尔京群岛空壳公司上做了标记,“这里是枢纽。切断它,整个网络会瘫痪三分之一。”
她开始下达指令,不是通过公司的正式渠道,而是通过几条绝对保密的私人线路:
“通知瑞士家族办公室,启动‘盾牌’协议,三天内将我们在欧洲市场的头寸重新配置。”
“让新加坡的陈默团队准备好‘星璇’二代产品的技术白皮书,我要在恰当的时候‘不小心’泄露出去。”
“联系我们在国会山的‘朋友’,是时候推进那个关于‘外资审查透明度’的法案了。”
“最后,”她抬起头,看向傅司珩,“我们需要一场表演。”
“表演?”
“一场让所有人看到,任何试图攻击晴空的人,都会付出十倍代价的表演。”姜芷晴关掉电脑,“就从……让‘黑石堡’在香港的分部明天开盘前消失开始。”
夜色渐深。维多利亚港的灯光依旧璀璨,但在这璀璨之下,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已经打响。
而姜芷晴知道,这仅仅是第三卷宏大叙事的第一个小节。沈家的残余、欧洲的老牌资本、日本的财团、华尔街的秃鹫……所有势力都在这个重新洗牌的时代寻找自己的位置。
龙已腾空,势将威震寰宇。
但这片“四海”,比她想象的要深邃,也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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