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海与他对视，眼中震惊、恐惧、敬畏如浪潮翻涌。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晏辰一个眼神钉回原地——那眼神里，有着“到此为止”的凛冽警告。
顾晏辰收回目光，双珠没入掌心，消失无踪。
他起身，墨袍无风自动，周身威压却刹那收敛，敛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象。他看向苏晚星。
目光落在她脸上。
只一瞬。
便移开了。
像看一个陌路人，一片无关的雪，一粒不该落在此处的尘。
苏晚星的心，在那一眼里被掏空了。
疼吗？不，先是空的，然后冷意才渗进来，冻僵每一寸血肉。
顾晏辰抬步，朝浓雾深处走去。
“你去哪？！”顾晏辞嘶吼，不甘像毒蛇啃噬五脏，“你到底是谁？！顾晏辰——还是顾玄渊？！这场戏你唱了多久？！”
脚步声未停。
身影渐被浓雾吞噬。
只留下一句轻飘的话，缭绕在祭坛上空，如谶语低吟：
“棋局，才刚摆好棋子。”
雾涌如潮，吞尽最后一角墨袍。
祭坛死寂，只剩符文残光如垂死萤火。
苏晚星站在原地，望着雾海，指尖冰凉入骨。
顾玄渊。
这个名字在她脑中盘旋生根，长出带刺的藤蔓，缠得她呼吸艰难。
百年传说为何与眼前人重叠？这些年的隐忍是蛰伏还是伪装？父亲……又为何认得这个名字？
疑问如鸦群蔽空。
“我不甘心——！”
顾晏辞的尖啸撕裂寂静！他扑向祭坛核心，身躯撞上符文屏障，骨裂声清晰可闻。金光反噬，将他掀飞在地，鲜血从口鼻涌出，他却还在笑，笑得癫狂绝望。
而苏晚星没有回头。
她仍望着雾海深处。
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风穿过祭坛石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在预演着一场即将席卷天地的——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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