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她低声唤，声音被雾气吸收，连回音都没有。
只有那威压，温柔而残酷地回应着她的呼唤。
走了约莫百阶，雾气忽然变薄。
前方出现一片空旷之地。地面由整块寒玉铺就，刻满古老符文，正中矗立着一座九层玉台。玉台顶端，悬浮着一尊三足青铜鼎——鼎身刻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鼎口缭绕着混沌气息。
镇渊鼎。
苏晚星呼吸一滞。可她目光甚至来不及在鼎上停留——
因为玉台之下，站着一个人。
玄色衣袍，墨发披散，侧影清瘦挺拔。他背对着她，仰头望着镇渊鼎，像已在此站立了百年。
“顾……”苏晚星声音哽在喉头。
那人缓缓转身。
眉眼、鼻梁、唇形——每一寸都是她记忆里描摹过千万遍的模样。可那双眼睛……
空洞。
不是冰冷，不是淡漠，是彻彻底底的空洞。像精美的人偶嵌了两颗琉璃珠，映不出任何光，也映不出她的倒影。
“苏晚星。”幻影开口，声音是顾晏辰的声线，却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终于来了。”
随着这句话，周围雾气剧烈翻涌！无数道黑影从雾中凝现——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只是一团团蠕动的黑暗，边缘处伸出扭曲的触须，缓缓地、无声地，将苏晚星与守护者们围在中心。
幻影抬起手，指向镇渊鼎。
“拿起它。”空洞的声音在玉殿中回荡，“然后……”
他嘴角缓缓勾起。
那是一个模仿自人类的“笑”，却因毫无温度而显得格外狰狞。
“把它……交给该交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黑影同时发出尖啸！
那不是声音。
是直接刺入识海的、充满饥渴与恶意的——
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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