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门口,莲姐轻轻敲门:“大小姐,晚饭来了。”
里面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安以诺的声音:“放门口吧。”
“汤要趁热喝。”莲姐坚持,“我端进来吧。”
又安静了几秒。然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安以诺站在门内。她换了身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扎着,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泪痕,眼睛也不红。看见莲姐,她侧身让开:“进来吧。”
莲姐端着托盘进去。许砚辞趁机上前一步,站在门口:“以诺,我……”
安以诺转过头看他。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伤心,甚至没有什么情绪。然后她说了一个字:
“滚。”
说完,她伸手,从里面把门关上了。“砰”的一声,不重,但很坚决。
许砚辞僵在门口,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莲姐放好饭菜走出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下楼了。
走廊另一头,书房的门开了条缝。安景轩探出头来,看见许砚辞呆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安景和也走出来,拍拍许砚辞的肩:“早跟你说了,别去碰钉子。”
许砚辞慢慢转过身,看着他们:“她……真的没生气?”
“生气啊。”安景轩走过来,勾住他的肩,“但生气的表现不是哭,是‘滚’。这是小七式的生气——我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我就让你难受,让你猜,让你着急。”
他压低声音,笑得像只狐狸:“而且你信不信,她现在正在房间里,一边喝汤一边偷着乐呢。觉得我们三个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特别有成就感。”
许砚辞想起刚才安以诺平静的眼神,忽然就信了。那眼神里确实没有伤心,反而有种……计谋得逞的狡黠?
“所以我们现在……”他问。
“等。”安景和说,“等她觉得玩够了,自然会出来。估计就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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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以诺确实在喝汤。
她坐在窗边的小茶几旁,舀了一勺鸡汤,慢慢喝着。味道很好,莲姐炖汤的手艺一如既往地稳。窗外,花园里的灯亮了,远处的海面上有渔船的灯火。
她放下勺子,拿起手机,刷了刷社交软件。艾米丽发来巴黎工作室的照片,秋季系列已经进入生产阶段。她又看了看新闻,关于她和许砚辞的讨论已经少了很多,大众的关注点总是转得很快。
一切都很好。
除了……门外那三个男人。
安以诺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二哥和小哥肯定看穿了她的把戏,从小到大,她这点小伎俩从来瞒不过他们。但许砚辞……那个傻子,肯定急坏了。
想起他刚才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安以诺心里一软。她知道许砚辞是真着急,真自责,真以为伤到她了。这让她有点内疚,但只是一点点。
毕竟,这是他们先“算计”她的。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很安静,人都走了。她轻轻拧开门锁,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走廊空无一人。但楼梯口那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是许砚辞和莲姐在商量明天的食谱:“以诺喜欢喝杏仁茶,明天早上能不能……”
安以诺关上门,背靠在门上,笑了。
傻是傻了点,但……挺可爱的。
她走回窗边,继续喝汤。心里盘算着:再关一天,明天晚上出去。出去后的第一个条件——解除禁足令,她想出门就出门。第二个条件——许砚辞得陪她去迪士尼,她念叨好久了。第三个条件……
她想了想,决定第三个条件先保留,等需要的时候再用。
窗外的夜色渐浓。安以诺吃完饭,把餐盘放到门外——这是她和莲姐的默契,吃完就放出来,不用敲门。
然后她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到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一本她最近在看的书,关于中世纪服装史的。她拿起来翻了几页,又放下。
其实她真的不生气。
从小她就知道,家里人对她的爱是毫无保留的。爸爸妈妈的宠,二哥的保护,小哥的纵容,都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因为他们怕失去她。所以她接受了所有的安排——出国学设计,回国接手家业,甚至接受他们为她“筛选”的对象。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筛选”得这么成功。
许砚辞……确实是她会喜欢的那种人。有才华,但不张扬;温柔,但有原则;爱她,但不纵容。如果不是家里的安排,她可能也会在某个场合遇见他,然后被他吸引。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安以诺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
那就再让他们急一天吧。
谁让他们联合起来“骗”她呢?
虽然这个“骗”,是她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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