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父母在浅水湾别墅那场不体面的闹剧,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涟漪并未因他们的狼狈离去而立刻消散。消息很快传到了安家老宅。
安父安母先是震怒,随即是深深的心疼——既心疼女儿无端受此刁难惊吓,也心疼许砚辞不得不直面如此不堪的原生家庭。安景和面色沉冷,安景轩则难得地收起了惯常的玩世不恭,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不能就这么算了。”晚餐桌上,安景轩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次是直接闯到家里对小七撒泼,下次呢?他们知道地方,知道小七多半独自在家,又听不懂他们那些夹枪带棒的话,万一哪天再发疯,伤着小七怎么办?”
许砚辞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这正是他最恐惧的事情。他可以忍受父母的贪婪和冷漠,但他无法容忍他们将矛头对准安以诺,用那些市侩、刻薄甚至恶毒的话语去玷污她,惊吓她。光是想象那个场景,他就觉得血液都要凝固。
“我自己会处理。”他声音干涩,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助,“我会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再敢接近小七,我就……”
“你就怎样?”安景轩打断他,目光如炬,“断掉生活费?报警?砚辞,对付这种混不吝、又顶着‘父母’名号的人,常规手段用处不大。他们豁得出去,你豁得出去吗?他们可以不要脸,但小七不能受委屈,安家不能一直被动应付。”
安母也忧心忡忡地开口:“砚辞,我们知道你为难。但这件事,确实得有个彻底的了断。不是为了我们安家的面子,是为了小七能安心在家待着,不用提心吊胆。”
许砚辞垂下眼帘,胸口窒闷。他知道他们说得对。父母就像两颗不定时炸弹,只要关系还以这种畸形的方式维持着,就随时可能引爆,而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必定是小七。他不能再让她陷入任何潜在的险境。
“那……二哥,小哥,你们的意思?”安以诺轻声问,手在桌下悄悄握住许砚辞冰凉的手。
安景和沉吟道:“我们出面,或者让律师出面,正式和他们谈一次。把条件摆清楚,把底线划明白。”
安景轩接口,语气是商场谈判般的冷静:“无非两种方案。一,一次性或定期给一笔足够他们安度晚年、甚至过得相当滋润的钱,换取他们签署协议,承诺不再主动联系、骚扰你们,尤其是不能接近小七和承屿。相当于用钱买断后续的麻烦。”
他顿了顿,看向许砚辞,眼神深邃:“二,如果你觉得心灰意冷,不想再有任何瓜葛,那就走法律程序,在保障他们基本生活的前提下,彻底断绝关系。虽然难听,但一劳永逸。”
断绝关系。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许砚辞的心脏。即便对父母早已失望透顶,但亲耳听到这个选项,尤其还是从“外人”口中提出,依然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和荒诞感。可同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这不正是你潜意识里想要的吗?一个干干净净的、只属于你和小七、承屿,以及接纳你的安家人的未来。
“我选第二种。”许砚辞几乎没怎么犹豫,抬起头,眼神里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给他们基本生活费,从此两清。” 他宁愿背上“不孝”的骂名,也要将这两颗毒瘤彻底从他和家人的生活中切除。
安景轩却摇了摇头:“先别急。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见他们。地点我来安排。我们先按第一个方案谈。给一笔可观的钱,签份协议,大家面上都好看点。如果他们贪得无厌,或者依旧冥顽不灵,再考虑第二种也不迟。” 他经验老道,知道对付这种人,一开始就把底牌亮出来,反而可能激化矛盾,不如先给个甜头,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许砚辞本能地抗拒:“我不想让你和小七的家人卷进来,这是我的家事……”
“现在也是小七的事,是安家的事。”安景轩语气强硬起来,“许砚辞,你搞清楚,我们不是在插手你的家事,是在保护我们的家人。这件事必须解决,而且必须解决得干净利落,不留后患。你自己去,情绪容易被牵动,反而不好谈。我普通话好,见得人也多,知道怎么跟他们‘聊’。”
他最后那句“知道怎么跟他们‘聊’”,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让许砚辞意识到,安景轩并非只是去当个翻译或陪客。
安父也缓缓点头:“景轩说得对。砚辞,让景轩陪你去。有个自家人在旁边,我们也放心。记住,无论用什么方式,目的只有一个:确保小七和孩子的绝对安全,以及你们小家庭的宁静。”
许砚辞看着安家人眼中一致的关切和决心,心中那点固执的、不想拖累他们的坚持,慢慢瓦解了。他紧紧回握住安以诺的手,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
第二天下午,许砚辞和安景轩出现在港岛一家酒店的行政套房里。房间是安景轩安排的,私密,隔音,适合“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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