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辰传媒回到家时,雨势渐大,细密的雨丝被风斜吹着,打湿了匆匆下车跑进门的安以诺的肩头和发梢。许砚辞自己半边身子也淋湿了,却顾不上,第一反应就是推着安以诺往楼梯方向走。
“快去洗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头发吹干。”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秋天淋雨最容易着凉,别仗着现在身体好就大意。”那场大病痊愈后的头两年,他简直像个惊弓之鸟,对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不已。虽然时间过去,安以诺也确实健康活泼了近两年,但这种下意识的保护欲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安以诺被他推着,有些好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顺从地点点头:“好啦好啦,知道啦,许妈妈。”她转身踮脚亲了他一下,“你自己也快去换衣服,都湿了。”
许砚辞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笑:“我没事,皮糙肉厚。你快去,我去厨房熬点姜水,一会儿大家都喝点,预防一下。”
安以诺上楼去了。许砚辞先去看了看儿童房。快两岁的安承屿小朋友精力旺盛得惊人,此刻并没有睡觉,正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摆弄着一套新的益智积木,旁边是陪伴的阿姨。看到爸爸进来,小家伙立刻扬起灿烂的笑脸,伸出小胳膊:“爸爸!抱!”
许砚辞心里软成一团,但身上还湿着,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弯下腰,温声说:“承屿乖,爸爸身上湿,先去换衣服。你玩一会儿,等会儿爸爸来陪你。”
安承屿现在已经能听懂不少话,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奶声奶气:“爸爸,快点。”
“好。”许砚辞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才转身去主卧的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家居服。然后他径直去了厨房,找出老姜,仔细洗净切片,加上红糖和红枣,放入小炖锅慢慢熬煮。氤氲的热气和辛辣的姜香渐渐弥漫开来。
楼上,安以诺也洗完了热水澡,用吹风机将长发吹到半干。或许是热水冲去了疲惫,也或许是下午在二哥小哥那里的“惊鸿一瞥”和后续的插曲让她精神有些松懈,她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反正姜水还没好,砚辞也还在忙,不如躺一会儿。她这么想着,便换了舒适的睡衣,爬上柔软的大床,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意中。
楼下,姜水的甜香越来越浓郁。许砚辞关小火,让它继续温着。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小七该洗完了,便擦擦手,准备上楼叫她起来喝姜水,顺便看看头发有没有彻底吹干。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还夹杂着稚嫩的、带着点慌乱气息的呼喊:“爸爸!爸爸!”
是安承屿。小家伙不知何时自己从儿童房跑了出来,大概是听到爸爸在厨房的声音,或者是想找妈妈了。他现在上下楼梯已经相当利索,虽然还需要扶着栏杆小心慢走,但那份迫不及待却让他加快了速度。
许砚辞连忙迎出去,就看到儿子摇摇晃晃、却速度不慢地从楼梯上冲下来,小脸上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混合着困惑和着急的表情。
“承屿,慢点!”许砚辞几步上前,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小身子,“怎么了?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安承屿紧紧抓住爸爸的衣襟,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他组织着有限的词汇,努力表达:“爸爸……妈妈……烫!”
许砚辞一愣:“烫?什么烫?”
“妈妈!”安承屿用力点头,小手比划着,“床上……妈妈,烫烫!” 他大概是爬到妈妈身边想一起玩或者要抱抱,结果碰到安以诺发烫的皮肤,小孩子对温度敏感,立刻察觉了不对。
许砚辞的心猛地一沉!方才那点淋雨后的随意和熬姜水的温馨瞬间被冰水浇灭,一股熟悉的、刻骨铭心的恐慌感如同毒蛇般窜上脊背!烫?发烧了?怎么会?!不是只是淋了点雨吗?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抱起儿子,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冲进主卧。
卧室里光线柔和,安以诺侧躺在床中央,被子只盖到腰间,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有些沉,显然睡得很熟,甚至对刚才儿子的靠近和离开,以及此刻丈夫冲进来的动静都毫无所觉。
“小七?”许砚辞将安承屿放到一旁的地毯上,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俯身,手掌几乎是颤抖着贴上安以诺的额头。
滚烫!
那热度透过掌心传来,瞬间灼痛了他的神经。他脸色唰地白了,心脏狂跳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日子。明明陈医生早就宣告她痊愈了,明明这两年她连个小咳嗽都少有,健康活泼得像只小鹿……怎么突然就烧得这么厉害?是旧疾复发的征兆吗?还是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隐患?
“小七?小七你醒醒!”他声音发紧,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安以诺在昏睡中蹙了蹙眉,含糊地咕哝了一声什么,眼睛却没睁开,只是更紧地蜷缩了一下,似乎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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