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遵照沈清鸢的吩咐,凭借平日被欺压而产生的同病相怜之感,悄悄寻到了即将被遣往庄子的彩珠。她并未直接表明来意,只是塞给彩珠一个小银角子(这是沈清鸢用那支银簪的一部分换来的),还“无意”中透露,前两天似乎看见钱妈妈鬼鬼祟祟地从当铺后门出来,并且感叹钱妈妈真是富有,不像她们,连一支玉簪都赔不起。
彩珠本就满心冤屈,听到这番话,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虽不敢直接告发钱妈妈,但那股怨气和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在她被送走之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向一个交好的、在老夫人院里做粗活的丫鬟哭诉了此事。
消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如同水滴渗入土壤一般,传到了镇国公府的最高女主人——老夫人的耳中。
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吃斋念佛,看似不过问府中事务,但能在镇国公府屹立数十年,心思何其缜密。她对柳氏这个续弦本就谈不上有多喜爱,对早逝的原配儿媳则颇为怜惜,连带对沈清鸢这个“不争气”的嫡孙女,也留存着一分关照。只是沈清鸢以往太过懦弱,扶不起来,她也就懒得插手。
如今,听闻了下人们之间这些腌臜事,又牵扯到柳氏的心腹婆子,老夫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柳氏像往常一样带着管家婆子们向老夫人汇报家务。事情完毕后,老夫人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听闻前几日你院里有个丫头打碎了玉簪?”
柳氏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母亲,是个毛手毛脚的三等丫鬟,儿媳已按规矩处置了。”
“哦?”老夫人拨动着念珠,慢条斯理地说,“我隐约记得,那支翠玉簪子,还是前年你生日时老大送的吧?倒是可惜了。”
柳氏勉强笑道:“是啊,国公爷的心意,儿媳也心疼得很。”
就在这时,旁边侍立的一位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好似不经意地插话道:“老夫人这么一说,老奴倒想起来了。前几日老奴出府替您去香油铺子,好像瞧见钱妈妈在街角的‘汇丰当铺’门口张望呢。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钱妈妈不是夫人您的陪嫁吗?怎么去那种地方?”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柳氏的脸色微微一变。钱妈妈去当铺?她怎么会不知道?联想到老夫人突然问起玉簪的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夫人耷拉着眼皮,语气平淡地说:“下人嘛,谁没有个急用钱的时候。只是,规矩不能乱。手脚不干净,还栽赃陷害,这风气可不能助长。”
她没点名,也没道姓,但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柳氏的心上。
柳氏背后冒出冷汗。老夫人这是知道了!是在警告她!若真彻查下去,钱妈妈保不住是小事,她这个主母治下不严、纵容心腹的名声可就难听了!
“母亲说得是,儿媳……回去一定严查,断不“绝不容许此等恶行!”柳氏赶忙表态。
当天下午,沈清鸢便听闻了消息。
钱妈妈被柳氏唤去,回来时脸色惨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据说她遭柳氏狠狠斥责,还挨了板子,虽说没被赶出府邸,但管家婆子的差事被撤掉,调去做了最下等的粗活。而彩珠也被追了回来,虽没能回到柳氏院里,却被调到了针线房,避免了去庄子的厄运。
小桃兴奋地跑来把这消息告知沈清鸢,小脸激动得通红:“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钱妈妈那个老虔婆,终于遭到报应了!”
沈清鸢微微一笑,并未有太多得意之色。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胜利,借助老夫人的力量,敲打了柳氏一番,除掉了一个眼前烦人的恶奴罢了。距离她真正的目标,还差得远呢。
但这次成功意义非凡。它证明了她的思路是正确的——隐藏自身,利用规则,借力打力。也让她初步试探出老夫人对柳氏的态度,以及老夫人心中对原主母亲那份旧情的影响力。
然而,她也明白,经此一事,柳氏必定会对她更加警觉。那个看似平静的继母,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暗算,或许会更加隐蔽和狠毒。
她必须抓紧这来之不易、稍显清净的时间,更快地提升自己。
她走到窗边,望向庭院中那棵枯败的老树。春风已至,枝头隐约冒出了几点新绿。
寒冬终将过去,而她这只蛰伏的雏凤,也终将展翅,在这异世的天空下,划出属于自己的轨迹。
接下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她已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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