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中缓缓捻动着佛珠,沉默持续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压抑感。最终,她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沈弘,语气沉痛而疲惫:“弘儿,家宅不宁,实乃家族大忌。王嬷嬷居心叵测,其心可诛,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府中。至于柳氏……她驭下不严,疏于管教,致使后宅生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祸端,自然也难逃其咎。”
经过一番权衡与挣扎,沈弘最终下达了命令:王嬷嬷立即拖出去,执行杖毙!其所有家人连带受罚,全部发配至苦寒之地,永世为奴。而对于柳氏,则以治家无方、识人不明之罪,剥夺其掌家之权,禁足于自己的院落,未经允许不得踏出半步。府中中馈暂由三儿媳(即沈文斌之妻)协同处理,但遇到重大事项仍需禀报老夫人最终定夺。
这一结果,无异于彻底剥夺了柳氏在镇国公府内宅中的一切权柄。虽然她勉强保住了名分与地位,但实际上已然失势,再无往日风光。表面上看,这场风波似乎已经平息,沈清鸢的冤屈得以洗刷,柳氏的势力遭到重创,府中暂时恢复了宁静。
然而,当沈清鸢独自回到自己的院落,静下心来细细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王嬷嬷那绝望而认命的眼神,柳氏最后投来的那看似悲痛、实则暗藏怨毒的一瞥——她心中无比清醒: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柳氏只是暂时蛰伏,暗中等待反扑的时机。而那个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她院落的“贼人”,以及锦瑟轩背后尚未揭开的层层迷雾,依然如同阴云一般笼罩在前方,令人不安。
随着柳氏的倒台,管家权旁落他人之手,镇国公府内部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往日里趋炎附势、巴结正院的下人们,如今纷纷见风使舵,转变了风向。他们对沈清鸢这位一举扳倒继母的嫡小姐更是敬畏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三房暂时接管中馈之后,府中的风气为之一振,显得井然有序了许多。
但沈清鸢并未因为眼前的胜利而得意忘形,反而愈发谨慎。她深知自己如今风头太盛,很容易招致他人的嫉妒与暗算。她依旧每日准时前往福寿堂向老夫人请安,对待暂时掌家的三婶也表现得格外恭敬有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此次事件中的功劳而摆出任何架子。
与此同时,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自身实力的提升与外部布局上。苏瑜那边已经安置妥当,沈清鸢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暗中查访“锦瑟轩”以及可能与柳氏、王牙婆有关的其他产业的真实经营状况和背后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她特别叮嘱苏瑜,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谨慎行事,宁可进展缓慢,也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此外,她开始尝试利用母亲嫁妆单子里记录的一些古老药方,并结合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进行改良,试图配制出效果更好的金疮药、养荣丸等实用药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稳定且可靠的财源,不能总是坐吃山空,也不能完全指望那些尚未收回的嫁妆产业。经济上的独立,是她今后立足的根本。
这一日,三婶带着几本厚厚的账本来到福寿堂,与老夫人商议府中的日常事务,恰好沈清鸢也在场。当谈及各院份例的安排及下人的管理问题时,三婶面露难色,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母亲,如今府中下人众多,人员繁杂,难免存在一些积年已久的陋习。如果突然进行大刀阔斧的变革,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甚至生出事端。尤其是外院的一些采买事务,以及各庄子上送来的收成与账目,更是错综复杂,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头绪。”
老夫人闻言,目光缓缓转向站在一旁的沈清鸢,突然开口问道:“鸢丫头,你心思向来缜密,上次核对家中用度便能窥见一二。如今家中事务繁杂,我与你三婶也想听听你的见解,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沈清鸢心中了然,这既是老夫人与三婶对她的暗中考校,也是向她敞开参与家事管理的一扇门。她略作思忖,便从容答道:“孙女愚见,治理大国如同烹煮小鱼,火候分寸最是关键,治家亦是如此。骤然变革易生纷乱,不如先立章程、明权责。譬如采买一事,可择定几家诚信可靠的商铺,每月比价核质,明确品类规格与单价浮动,设立账簿每月稽核。田庄产出,不妨设定基本定额,超产部分按成奖励庄头管役,以激勤勉之心。至于下人管理,宜分明等级职守,定期评核,优者厚赏、惰者严惩,使众人心有戒尺、行有分寸。”
她巧妙化用了一些现代管理中的概念,却以家常语言娓娓道来,清晰明了。老夫人与三婶听罢,相视一眼,目光中皆流露出惊异与激赏——这番话语不仅条理分明、思虑周详,更透出一种超乎寻常闺秀的格局与见识。
“真想不到鸢丫头……”三婶笑意盈盈地接话,“竟有这般不俗的见解。母亲,我看不如就让清鸢侄女试着帮我整理账目、厘定章程?也算是一番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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