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狼吞虎咽却又极力保持乖巧的样子，老婆婆眼里满是怜惜。
等他吃完，才又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儿？还记得吗？”
“我叫念念。”念念放下碗，乖巧地回答，“家……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念念要去找白白爹爹和香香爹爹。”他再次指向那个模糊感应的方向，“在那边。”
老婆婆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城镇深处，更远的方向可能是连绵的群山。
他心里一沉，这么小的孩子，要去找那虚无缥缈的“那边”，怎么可能？怕是连这镇子都出不去。
“孩子，天黑了，外面危险。要不……你先在婆婆这里待一晚，明天天亮了，婆婆帮你去找衙门的差爷，让他们帮你找爹爹，好不好？”老婆婆试图安抚他。
念念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执拗：“不要！念念要自己去找爹爹！念念感觉得到！”
他那种笃定的神情，让老婆婆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孩子，似乎有种异于常人的固执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正当老婆婆还想再说什么时，面摊又来了几个客人。
是三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混混。他们大咧咧地坐下，把脚翘在旁边的凳子上，粗声粗气地喊道：“老婆子，三碗面，多放肉！快点！”
老婆婆脸色微变，显然认识这几人，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下面。
念念被那几人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
那三个混混也注意到了念念。
其中一个三角眼的，盯着念念身上那件即使在昏暗灯光下也难掩其华贵的小袍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嘿，老婆子，这谁家的娃？穿得挺阔气啊？”三角眼混混斜睨着念念，不怀好意地问道。
老婆婆心里一紧，忙道：“是……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过来住几天。”
“远房亲戚？”另一个刀疤脸混混嗤笑一声，“就你这穷酸样，还有穿得起这种料子的亲戚？怕不是哪里偷来的吧？”
这话一出，三个混混都哄笑起来，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念念身上打转。
念念听不懂“偷”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恶意，比之前街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更浓烈，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他下意识地往老婆婆身后躲了躲。
老婆婆护住念念，陪着笑脸：“几位爷说笑了，面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然而，那三角眼混混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站起身，朝着念念走过来，脸上堆着假笑，伸出手：“小娃娃，来，让叔叔抱抱，给你买糖吃。”
念念吓得往后一缩，紧紧抓住老婆婆的衣角，小脸煞白，大声喊道：“不要！你走开！”
他情急之下，这声呼喊带着孩童的惊惧，也再次无意中牵动了一丝微弱的言灵之力。
那三角眼混混的手刚要碰到念念，脚下不知怎地突然一滑，“哎呦”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结结实实地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怎么回事！”另外两个混混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
老婆婆也愣住了，看着摔得狼狈不堪的混混，又看了看吓得眼圈发红、浑身发抖的念念，心里惊疑不定。
三角眼混混被同伴扶起来，觉得在同伴和小孩子面前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屁股疼，骂骂咧咧地又要上前：“小兔崽子，邪门了！看老子不……”
“念念要他摔倒！摔大跟头！”念念看着那混混凶神恶煞地又扑过来，吓得闭着眼睛尖声喊道。
话音刚落，那三角眼混混脚下又是一滑，这次比上次更厉害，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咚”地一声磕在旁边空着的桌角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眼前金星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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