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话音未落,帐外已传来苏月见清冽的应和声。
这位外情司使掀帘而入时,发尾还沾着夜露,腰间乌鞘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总说刀鞘用乌木是为了消音,此刻倒真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积书巷。夏启将周七刚送来的残图推到她面前,指腹点在二字上,只探不扰,三日内我要知道地底下埋的是密档还是棺材钉。他抬眼时,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芯,若遇机关......
留活口。苏月见接得极快,指尖轻轻拂过残图边缘的虫蛀痕迹,但主子该知道,积书巷的青石板下,连野狗都不敢多刨——上个月有个讨饭的小乞儿扒了块砖,第二日就被人用草席裹着扔到护城河边。她忽然笑了,眉梢微挑,不过您拨给外情司的叫花子行头,倒比真乞丐还像。
夏启屈指敲了敲案几:三日后丑时,我要听到老鼠打洞的动静。
苏月见退下时,帐外的更鼓刚敲过三更。
温知语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方才夏启递来的染血布条,忽然开口:她今日用了桂花膏。
外情司的人从不用香。温知语将布条叠成方胜,上个月在南市,她替您挡了柄淬毒的匕首,伤口在锁骨下三寸——今日那抹桂花香,该是为了掩消毒药味。她抬眼时,眸中似有星子流转,主子,苏月见的命,早就拴在您帐前的旗杆上了。
夏启没接话,目光落在案头的水泥沙盘上。
积书巷的位置被他用红笔圈了三重,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三日后的丑时三刻,积书巷的青石板缝里渗出细密的潮气。
苏月见蹲在巷口老槐树下,破棉袄里的短刃贴着腰际,鼻尖萦绕着腐叶混着酒糟的气味——这是她用三天时间,跟着真正的乞丐学来的:每日寅时在巷口扫落叶,辰时去茶棚捡残茶,申时替药铺晒药材,专挑那户后巷有野菊的青瓦白墙人家打转。
今夜的月亮像枚被揉皱的银箔,她缩着脖子数到第七声更鼓时,墙根下的野菊突然簌簌颤动。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巷尾摸过来,灰布帽压得极低,手里的竹扫帚扫过青石板,发出的轻响——正是那每日寅时来扫街的老丈。
苏月见眼皮一跳。
这老丈她盯了两日,白日里扫街时连片落叶都要码成齐整的方堆,此刻却将扫帚往墙根一扔,弯腰用指甲扣住青石板的缝隙。的一声轻响,半块青石板被掀开,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
老丈摸出火折子晃了晃,竹篓往肩上一背,竟顺着洞口爬了下去。
苏月见等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这才猫着腰凑过去。
洞口飘上来的风带着铁锈味,混着一丝熟悉的焦糊气——是她在北境矿场闻过的,锻铁炉淬火时的味道。
她解下腰间的麻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跟着钻了进去。
地道比她想象的宽敞,四壁嵌着拇指粗的铜管,管壁上刻着细密的纹路。
她摸出袖中短刃,轻轻刮下一点铜屑,用随身携带的蜡丸封好。
往前走了十丈,铜管上的刻痕突然变深,她借着月光般的磷火凑近一看,那些歪扭的符号竟与周七前日破解的启元编码有七分相似——每个符号的起笔处都带着极小的字,像星子落在夜幕里。
九......九重天?她突然想起温知语说过的,当年工部匠人用标记地道节点。
手指沿着铜管摸过去,第七根铜管的刻痕突然变缓,在某个凹处停住——那里的铜锈被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新鲜的铜色,分明是近日才被人动过。
苏月见不敢再深,原路退回时,青石板外的巷子里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将蜡丸塞进破棉袄最里层的暗袋,抬头时正看见老槐树的影子里,沉山的亲卫打了个暗号:北境急报已送到营帐。
夏启捏着沉山送来的密报,指节捏得发白。
柳元衡的私军动向比预想中更快,前锋已过雁门关,借口实则直指他刚收复的边镇。
帐外传来沉山的脚步声,带着铁腥味——这位总教官刚从演武场过来,甲胄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
启动烽火戏诸侯。夏启将密报扔进炭盆,火星子噼啪炸开,各城狼烟点起来,边镇粮仓的草垛子全搬到城墙上——要让柳元衡的斥候看见,每垛草里都插着长矛。他转向温知语,把十门试验炮拆了,伪装成粮车,沿着边境来回晃。
那炮管......
用泥抹了,刻上赈灾粮三个字。夏启扯了扯嘴角,柳元衡不是爱听响吗?
让各城守将夜里往天上放花炮——就说是百姓庆贺七皇子回师。
温知语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主子,您昨日咳了半宿。
夏启的动作顿了顿,反手握住她的手:等灰庐的秘密挖出来,我再病。他抽回手,将案头的《叩门图谱》推给她,这图谱你再校一遍,九锤法的节奏差半拍,门后就是万劫不复。
此时周七的密室里,烛火映着他颤抖的手。
苏月见送来的蜡丸被他用银钳轻轻夹开,铜屑落在白绢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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