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语白衣胜雪,立于堂下,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渐沉的暮色。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而沉稳的声响,与周围压抑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试探,也是陷阱。”她一开口,便切中了要害,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陛下想看你的反应。若你表现出丝毫软弱或恐惧,便失了这趟归来的锐气,日后任人拿捏;可你若是强硬抗命,或是带兵闯宫,便立刻会落下一个跋扈不臣的罪名,正中东宫下怀。”
她的目光转向夏启,带着一丝考量:“所以,你必须去,而且必须独自去。但,我们可以带一件信物。”
她从袖中取出衣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约有巴掌大小的青铜齿轮,边缘犬牙交错,表面还残留着被烈火灼烧过的斑驳痕迹,正是从那座被朝野视为不祥之物的魂炉残骸中取出的核心部件。
“此物,看得见,却无害。”温知语解释道,“你带着它,就是向陛下,向所有人宣告你的态度。你不是去请罪,而是去献策。你带回来的,不是巫蛊之术,而是能够让大夏王朝这台生锈机器重新运转的‘齿轮’。这是在破除迷信,更是在重定秩序!”
夏启的目光落在那枚齿轮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赞许。
他缓缓点头,将那枚冰冷而沉重的齿轮收入袖中。
这不仅是一件信物,更是一面旗帜。
与此同时,王府的各个角落,一张无形的大网已悄然铺开。
苏月见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出现在暗影之中,她带回的情报精准而致命:“通往长乐宫偏殿的必经之路是紫宸廊。根据我们的人回报,近几日,那里夜间常有‘鬼影’出没,据说是先帝的魂魄在徘徊。我查明了,不过是有人利用特制的灯笼和幕布,在墙上投影制造的幻象,专门用来恐吓新入宫的或是心虚的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经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换掉了紫宸廊两侧所有纱灯的灯油。新油里,掺入了极微量的‘追光’,那是用荧光石粉末调配的,肉眼不可见,但只要有任何物体,比如幕布或者牵线,在灯前晃动,遮挡光线,就会在物体表面留下一层淡淡的发光痕迹,半个时辰内都不会消散。”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让人在廊柱的暗格里,嵌入了数枚特制的微型铜哨。一旦有人在附近拉动绳索之类的机关,哪怕动作再轻,也会触发暗格内的机扩,发出人耳几乎听不见的低沉鸣叫,但我们训练的猎犬能捕捉到。”
另一边,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沉山,正对一群化装成修缮工匠的精锐之士下达最后的命令。
五十名火器营最顶尖的好手,此刻都褪下了军甲,换上了粗布短打,背着工具箱,看上去与寻常工匠无异。
“偏殿后巷的工棚,我们已经拿下了。”沉山压低声音,对夏启道,“五十个兄弟,每人配备了双管短铳和一把军用钢弩,箭矢淬了麻沸散。只要您那边信号一发,我们保证在十五息之内,破墙突入殿内。殿下,若里面真有伏兵,我们就算是拼着造反的罪名,也要把您完整地接出来!”
夏启摇了摇头,眼神平静而坚定:“不用动手。”
沉山一愣:“殿下?”
“今夜,不会见血。”夏启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让他们自己,吓退自己。”
王府最深处的密室里,灯火通明。
周七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凝重。
他面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刚刚破译出来的密文。
“东宫的信鸽,最新的指令。”他指着纸上的字,对一旁等待的苏月见说道,“‘若七皇子入宫后拒不认错,则引其至‘归墟井旧址’观‘先帝显灵’。’”
周七的指尖在“归墟井”三个字上重重一点:“我查过皇城旧档,这‘归墟井’并非一口井,而是前朝修建的一处秘密禁室,入口就在长乐宫偏殿后院的一口枯井之下,后来被父皇用来关押过几个‘知晓太多真相’的老宦官。那里地道交错,阴森诡谲,是天然的陷阱。”
他迅速提笔,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地绘制出一幅简易的通道图。
“这是根据当年修建工匠的后人留下的口述笔记还原的,不一定完全准确,但足够让你的人知道该在哪里设防,哪里是死路。”
苏月见接过地图,眼中寒光一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酉时将至,暮色四合,巨大的皇城像一头匍匐的巨兽,吞噬着最后的光明。
夏启一身玄色王袍,独自一人,步履沉稳地踏入了宫门。
他走过一道道宫墙,穿过一个个庭院,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般的闲适。
终于,他走到了那条传说中闹鬼的紫宸廊。
长廊两侧,红色的风灯随风摇曳,光影在地面和墙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晚风穿廊而过,发出的呜咽声如同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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