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煤烟味掠过启阳城头,蒸汽磨坊的轰鸣声里,夏启倚在总参议会的雕花窗棂边,指尖敲着案上那卷鹅黄封皮的《三通策初稿》。
纸页边缘泛着新裁的毛边,墨迹未干的“均田令”“市易法”“漕运新规”几个大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温参议,”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你说东宫的人,今晚能摸到西三巷的书斋么?”
案后执笔的女子抬眼,腕间青玉镯碰在竹简上,叮咚轻响。
温知语生得眉如远山,此刻眼尾却挑着点促狭:“七殿下教的‘欲取先予’,臣妾可不敢忘。昨日阿离在茶楼说漏嘴,说您把初稿抄了三份,一份锁金柜,一份藏书斋,还有一份......”她顿了顿,指尖划过自己鬓边的珍珠簪,“在臣妾妆匣里。”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夏启勾唇一笑,指节叩了叩桌面:“周七。”
屏风后转出个青衫老者,手里捧着铜制的算盘,珠串相撞的脆响混着他沙哑的嗓音:“启禀殿下,西三巷书斋的鼠洞今早被人拓宽了两寸,墙根新翻的土还带着潮。外情司的人跟着那小耗子,瞧着是往城南破庙去了——和上月那拨穿玄色短打的,走的同一条道。”
“玄色短打?”夏启摩挲着腰间的玉坠,那是系统抽奖得来的“定位符”,说是能跟着沾过血的物件寻踪,“苏月见的人可跟上了?”
话音未落,门帘一挑,冷风裹着一股子松木香灌进来。
苏月见立在门口,玄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腰肢,发间银簪闪着寒芒:“那耗子进庙前换了身粗布衣裳,怀里揣着油纸包。小的们没敢跟太紧,怕打草惊蛇。”她顿了顿,从靴筒里摸出个油光发亮的纸角,“不过这东西,是从庙后狗洞里捡的——芝麻糖的包装纸,启阳楼的独家印戳。”
夏启接过纸角,指腹蹭过上面“启阳楼”三个烫金小字,突然笑出声:“好个贪心的。偷策论还不忘买零嘴,倒和月见你似的。”
苏月见面色微赧,偏过头去:“殿下莫要拿我打趣。那庙祝是东宫暗桩,上个月还往京里送过两回密信。”
“阿离。”夏启提高声音。
门侧阴影里转出个少女,月白衫子洗得发白,发辫却梳得整整齐齐。
她从前是城南乞儿,自夏启推行“童蒙学”后便跟着先生读书,如今成了最活跃的“启明使者”——专门在市井里传递新政消息的小话痨。
此刻她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殿下,我今早在庙门口卖糖葫芦,看见那庙主往破瓮里塞了个布包。瓮口压着块红石头,和上个月张屠户家丢的猪牌一个颜色!”
温知语放下笔,指尖在案上轻点:“红石头是暗号。上个月张屠户家的猪被东宫的人买走,猪牌是标记——看来他们要转移赃物了。”
夏启将《三通策初稿》往怀里一收,起身时玄色大氅翻起猎猎风声:“沉山。”
“末将在。”
训练总教官从廊下踏步进来,甲胄未卸,肩章上还沾着靶场的草屑。
他往夏启身侧一站,活像座移动的铁山:“要带多少人?”
“不用刀枪。”夏启摸出系统商城兑换的“显影粉”,撒在《三通策》的空白处,淡黄纸页上渐渐浮出暗红字迹——那是他用特殊药水写的“引蛇符”,“他们要抄我的课本,我便让这课本替我抄他们的名单。月见,你带阿离去城南破庙,等那耗子把‘课本’送进去,便把显影粉撒在布包上。周七,盯着京里来的飞鸽传书,但凡带红戳的,都记下来。”
“那温参议?”苏月见挑眉。
温知语轻笑,指尖绕着发梢:“臣妾自然要去启阳楼,买十斤芝麻糖。那耗子爱吃甜,总得让他觉得,这趟差使甜得很。”
子时三刻,城南破庙的断墙根下,阿离缩在苏月见怀里直打颤。
庙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压低的男声:“爷我可把那策论弄来了,什么均田令市易法,写得花团锦簇......”
“啪。”
火折子亮起的瞬间,苏月见的银簪已抵住那人大腿。
阿离眼疾手快,将显影粉撒在他怀里的布包上——正是那卷《三通策初稿》。
“你、你们是谁?”男人抖如筛糠。
苏月见扯下他面巾,露出张青肿的脸:“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指尖划过布包,暗红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你主子的名字,都在这纸上呢。”
三日后,启阳宫议政殿。
夏启端着茶盏,看下方东宫来使额角的冷汗。
殿中案上摊着十数封密信,红戳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周七的算盘敲得山响:“二月十五,玄字三号密信,送京中吏部侍郎陈大人;二月廿三,黄字七号密信,送户部员外郎李大人......”
“七殿下这是何意?”东宫来使声音发颤,“不过是几封寻常书信......”
“寻常?”夏启放下茶盏,指节叩在最上面那封密信上,“这信里抄的《三通策》,连我总参议会的错漏都照搬不误——比如‘均田令’里把‘百亩’写成‘千亩’,温参议可是只在初稿里这么写过。”他扫了眼温知语,后者垂眸抿唇,眼尾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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