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哭声、骂声、跺脚声,撞向城墙,撞向街巷,撞进每一家茶馆酒肆。
有书生当场掏出笔墨,在墙上写影官恶,百姓苦,七殿下,青天路;有商队的伙计拍着胸脯:我这就把状纸抄三十份,跟着商队送到南边去!
城楼上,夏启站在垛口,看着下方的人潮。
苏月见站在他身侧,腰间的匕首在雪光下泛着冷光:左相在京中的暗桩传话了,说百姓把状纸贴到他府门口了。
温参议呢?夏启问。
在茶棚里听墙角。苏月见勾了勾唇,她说要记下最狠的骂词,明日让人刻成话本。
沉山从楼梯口上来,手里捧着个铜盆,里面是刚抄的状纸:殿下,百姓说要凑钱给您立生祠。
夏启没接,目光扫过城下。
阿离还在念名录,声音里带着哽咽,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人心。
他忽然笑了,指节敲了敲城墙砖——那是他用系统兑换的水泥砌的,比普通城砖硬三倍。
立什么生祠。他说,让他们记住,这天下的公道,从来不是靠谁的恩,是靠百姓自己的眼。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快马从京城来。
夏启眯眼望过去,见那马背上的信差举着明黄的信筒——是皇帝的八百里加急。
苏月见手按刀柄:要截吗?
不用。夏启转身下楼,玄色大氅扫过积雪,等他们看完百姓的状纸,这信里的内容,自然会变。
雪还在下,可北境的天,似乎亮了些。
雪还在下,可北境的天,似乎亮了些。
周七的铜框眼镜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捏着半片焦黑的密信残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从一只撞进北境鸽舍的灰斑鸽腿上解下来的,鸽爪还沾着辽东的泥——那泥里混着红土,是辽东边墙特有的颜色。
殿下,他推开议事厅的门时,玄色棉袍下摆还滴着雪水,东宫的密信。
夏启正用系统兑换的炭笔在羊皮纸上画新式犁具图,闻言抬头,眉峰微挑:
密信里夹着清流言的手令。周七将残页摊在案上,用放大镜指了指模糊的墨痕,东宫要调私兵入北境,名义是清查影官榜谣言源头,实则联络了云州、朔州、青州三位节度使,许以平乱后加官进爵他喉结动了动,他们想借边镇的刀,砍您的根。
温知语正用银剪修理烛芯,闻言地一声剪断灯花:借刀杀人?
当北境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指尖叩了叩案角,这三位节度使,云州的李老匹夫去年求购过北境的钢甲,朔州的周胖子夫人爱喝我们的玫瑰露,青州的陈瘸子......她忽然笑了,他小儿子在北境医馆治过腿伤,上个月还托人送了两坛女儿红。
所以?夏启放下炭笔,指节抵着下巴。
拆信。周七推了推眼镜,把密信内容拆成三份,分别送给兵部老尚书、户部侍郎、御史台左都御史。
附张纸条:贼欲借刀杀人,诸公岂为刃乎?
——他们若想保自己的清名,总得想想,替东宫当刀,砍的是北境百姓的公道,还是砍自己的官帽。
夏启忽然笑出声,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岂为刃乎。
周七,去办。
第三日午时,北境城门口的茶棚里炸开一声惊呼。
卖酸梅汤的王婶举着刚收到的京中快报,指尖发抖:礼部张主事自缢了!
没死成,他媳妇披头散发跪在宫门前哭,说他就为保住饭碗,没卖国
茶棚里瞬间安静下来。
说书的老周地拍了惊堂木:保饭碗?
张主事前年把北境学子的考卷压了三个月,害人家没赶上殿试!卖布的刘娘子摔了茶碗:我表姐夫在幽州,张主事的亲戚占了他家田,他去告状反被打个半死!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商队的车辙、邮差的马蹄,飞进北境每一户人家。
夏启在启明别院的书房里听完汇报,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四十七问》初稿。
这是温知语带着幕僚们熬了半宿写的,每一问都钉着一个名字:汝曾否阻挠北境学子科考?汝可收受蛮族商队贿赂?汝家宅第比北境三十户百姓的屋子还大,银钱从何而来?
他们想打悲情牌?他扯松领口,目光扫过窗外连夜赶工的印坊——二十个学徒正踩着系统兑换的印刷机,纸页飞落,那就让百姓自己判。
次日清晨,北境的城墙根、茶棚柱、酒肆门楣上,都贴着墨迹未干的《四十七问》。
有白胡子老头举着纸页念:第三问,吏部孙侍郎,汝子成婚时收了蛮族商队十车珊瑚,可敢说与影官无关?围观的人群哄然:孙侍郎的珊瑚我见过!
去年春月楼的头牌戴的那串,跟这描述一模一样!
第五日晨,北境的雪停了。
夏启跪在金銮殿的青砖上,听着皇帝的质问:坊间所传影官榜,可是你授意?
殿外的雷声滚过丹墀,闪电映得龙椅上的帝王面色忽明忽暗。
夏启垂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喉结动了动——他早算到这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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