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没有选择伏击,那太蠢了。
她反其道而行之,让一名最擅长伪装的细作扮成乞丐,提前一天就在树洞里安了家,顺便布下了这套简陋却高效的“窃听”装置。
风声中,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老槐树。
“东西带来了吗?”一个声音压抑着激动。
“黄金万两,只要你改口,说一切都是夏启逼你做的。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另一个声音阴冷地说道。
树洞内,乞丐细作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记录下来。
而远处,阿离和几个孩童正假装嬉戏,手中的风筝在夜空中摇曳,那根看似脆弱的风筝线,却在地面上构成了一道绝佳的绊索。
当交易完成,那名国丈心腹转身欲走时,脚下猛地一绊,整个人狼狈地摔了出去。
“有埋伏!”他惊叫一声,刚要反抗,黑暗中,数十支冰冷的弩箭已经对准了他的咽喉。
苦力营内,沉山背着手,如同一尊铁塔,巡视着正在卖力修筑城防工事的降卒。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材瘦弱,却步伐异常稳健的中年人身上。
此人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却在搬运沉重的石块时,呼吸节奏始终平稳。
最关键的是,他的手上没有一丝老茧,却在捆绑绳索时,熟练地打出了一个标准的“双套结”——那是大夏水师才用的特殊绳结。
沉山不动声色,走到监工旁低语了几句。
当晚,此人便被“提拔”为夜间守灯队的队员,负责给城楼上的风灯添油。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那人见四下无人,悄悄从怀中摸出一枚尖锐的石子,正准备在墙角刻下某种暗语。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他脚前半寸的地面上,箭羽兀自嗡嗡作响。
那人浑身一僵,缓缓抬头,只见沉山如鬼魅般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身边是早已张弓搭箭的弓手队。
“你的身法步态,是军中斥候的练法。你的绳结,是南境水师的秘传。你的警觉,也远超常人。”沉山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添油的时候,用手指去试灯芯的干燥度。”
那人脸色煞白。
“老百姓的油灯,讲究的是省油,灯芯要时刻保持湿润。只有军中的示警风灯,才要求灯芯干爽,以便随时用火石一点即燃。”沉山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你懂兵营的暗号,却不识百姓的油灯。说吧,你的同伙,还有几个?”
半个时辰后,六处潜伏在难民营中的暗探据点,被连根拔起。
数日后,那名假死的转运副使崔振,被秘密押解至夏启面前。
他被捕时正在自己的药铺里悠闲地拨着算盘,直到被苏月见的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劫掠。
“七殿下,草民冤枉!草民只是个本分商人,早已战死沙场,何来贪墨一说?”崔振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夏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既不发怒,也不审问。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
周七上前,将三份账册的影印本,整整齐齐地摆在崔振面前。
“看看吧。”夏启的声音很轻,“一份,是青崖关的军需册。一份,是黑山盐场的库料册。还有一份,是河间府的官驿修缮册。”
崔振的哭声一滞,
“三地相隔数百里,账房先生素不相识。”夏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可为什么,他们核销‘茯苓三百斤’的笔迹,一模一样?而且,用的墨汁,都是去年工部才专门配发给监察司御史的‘朱砂墨’?”
“哐当!”
崔振的身体软了下去,面如死灰,眼中的所有光彩瞬间熄灭。
夏启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审判般的终极意味:“你们以为藏在数字的海洋里,就能瞒天过海,高枕无忧。却忘了,数字,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留情的东西。它不会说谎。”
当夜,崔振招供了一切。他背后的势力网络,盘根错节,远超想象。
夏启听完密报,走到地图前,目光越过启明关,投向了广袤的南方。
“知语。”
“臣在。”温知语上前。
“拟一道《清吏令》草案。”夏启的声音冷冽如冰,“以崔振一案为引,我要让整个大夏的蠹虫们都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风暴,即将来临。
而在府库的角落里,周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盯着崔振的供词,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转运副使,官阶不高,为何要费尽心机地伪造一个“战死”的身份?
直接辞官归隐,岂不更简单?
“战死”二字,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利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对身边的亲卫沉声道:“来人,去军档司,调取三年前,赤河之战的全员阵亡名录!我要原本,一个字都不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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