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这笔钱来自城东一家叫“兴隆记”的杂货铺。
易瑞东亲自带人突击检查了“兴隆记”。在杂货铺后堂的暗格里，搜出了密码本、一台改装过的收音机，以及半张写满密写药水字迹的信纸——上面的内容，赫然是关于红星轧钢厂高炉检修日程的询问！
杂货铺老板在证据面前，承认了自己是敌特组织的交通员，负责传递信息和经费。
他交代，“老K”是他的单线上级，指令都是通过死信箱传递，他只知道“老K”是个身份地位不低的人，每次联络信号是杂货铺门口挂不挂一把特定的旧扫帚。
案件取得了重大突破！
“老K”的存在被证实，活动模式也清晰起来，虽然其真实身份依然成谜，但侦查范围已大大缩小——一个身份地位不低，能接触到工厂内部信息，并能指挥调动钱守业、刘长山这类中层干部的人。
易瑞东站在专案组的线索图前，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人物关系和证据链，最终都指向那个神秘的“老K”。
“科长，下一步怎么办？”组员问道。
易瑞东目光沉静：“盯死‘兴隆记’，监控所有可疑信号。同时，对轧钢厂及周边单位所有符合‘身份地位不低’条件的人员，进行秘密背景审查，‘老K’藏得再深，也总会露出马脚！”
夕阳西下，易瑞东推着自行车走进南锣鼓巷95号院。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下来，空气中飘散着各家各户晚饭的香气，夹杂着煤烟和淡淡的皂角味道。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端着茶壶，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眯着眼听二手收音机里的评书。看见易瑞东，他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开口：“瑞东回来了？今儿个厂里听说挺热闹？”
易瑞东停下脚步，笑了笑，含糊地应道：“阎老师，没啥，就是正常工作。”他倒是没有说红星轧钢厂案子，毕竟现在涉及到敌特了，这些涉及到案子的事情尽量少张扬。
中院，何大清正系着围裙，在公用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洗着一条大鲤鱼，水花四溅。
看见易瑞东，他扬起嗓门：“哟！瑞东！今儿下班挺准时的啊！瞧瞧，刚买的活鱼，晚上来我们家，跟师父喝两盅！”
易瑞东倒是没有跟何大清客气，他笑着答应道：“好嘞，师父，柱子不在，那咱俩喝点！”
何大清嗓门洪亮，“咱院儿里就数你小子最有出息！在公安局干大事！不像某些人……”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许家紧闭的房门，显然还对上次许大茂说何雨柱的的事情耿耿于怀。
“再把你大爷也喊上，咱们唠唠。”
“那我可得问问我大爷回来了没有，听说这段时间因为半岛战争，厂里正在对一些涉及到一些特殊的钢材赶工。”
“行，你回家看看！我先炖着鱼。”
易瑞东刚回到后院，看见易中海正拿着抹布擦拭收音机，见到侄子，直起身点点头：“回来了？灶上温着粥，你大娘去街道开会了，你自己先吃。”
易瑞东放下包，对易中海说：“大爷，何叔炖了鱼，喊咱爷俩过去喝两盅，正好柱子来信了，一起唠唠。”
易中海放下抹布，脸上露出些笑意：“大清又弄到好鱼了？成，正好你大娘不在家，咱爷俩过去热闹热闹。”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还没开封的汾酒，“带上这个，老何就得意这口。”
爷俩拎着酒来到中院何家，一进门，鱼香扑鼻，何大清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从厨房出来，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何雨水正趴在桌边写作业。
“雨水，看谁来了！”
何大清招呼着，把砂锅放在桌子中间的草垫上，“瑞东，老易，快坐！雨水，给你瑞东哥和易大爷拿凳子。”
何雨水乖巧地搬来凳子，易瑞东接过，先夹了一大块没刺的鱼肚子肉放到何雨水碗里：“雨水先吃，正长身体呢。”
何大清给三人都倒上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灯泡下泛着光。他举起杯，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来，先走一个！为……为咱们远在朝鲜的柱子！”
三只酒杯轻轻一碰。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桌上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易中海放下酒杯，打破沉寂：“大清，柱子最近有信来吗？”
“有！前儿刚收到一封！”何大清连忙从里屋枕头下摸出那封皱巴巴的信，小心地铺在桌上，“这小子，字倒是比在家时工整了不少。”
易瑞东凑过去看，信不长，字迹确实努力写得端正：
“爸、雨水：见字如面。
我这边一切都好，身体结实，勿念，我们炊事班现在不仅能让大家吃上热饭，战斗来了也能顶上。就是这边冬天冷，炒面就雪水，不如爸做的饭香。等打完胜仗，我就回家！雨水要听爸的话，好好学习。 儿 柱子 1951年冬于朝鲜。”
何大清指着“打跑敌机”那几个字，声音有些发哽，却带着自豪：“瞧瞧！我儿子！”
易中海仔细看着信，点点头：“柱子长大了，是条汉子了，知道保家卫国，也知道惦记家里了。”
易瑞东注意到信纸边缘有些模糊的水渍，不知是雪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沉吟道：“何叔，信上说得轻松，但炒面就雪水，还要防空袭，条件肯定艰苦，柱子这是报喜不报忧。”
何大清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我懂……哪能不明白呢？可这孩子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走下去。咱当爹的，不能拖后腿，只能盼着他平平安安。”
他给易瑞东和易中海又满上酒：“瑞东啊，你在公安局，消息灵通，半岛那边……局势到底咋样？”
易瑞东斟酌着用词：“仗还在打，很艰苦，但咱们志愿军战士很英勇，一步步把敌人往南推。像柱子这样的后勤兵，其实非常关键，也很危险，送饭送弹药都要穿过炮火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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