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以为看清了棋局,往往是对手故意让你看到的假象。”
那颗碧色解药像一瓢冷水,浇在沈妙被“离魂引”逐渐侵蚀的心神上,带来短暂清明的同时,也激起了更深的暗涌。林清墨离去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心头缠绕不去。
他察觉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接下来会是什么?更猛烈的药量?更直接的试探?还是……干脆撕破那层温情的伪装?
沈妙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依旧每日“按时”服用林清墨留下的汤药——自然是倒入盆栽或由玲珑处理掉。同时,她悄悄服用丁老爷子给的解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能让林清墨觉得药效全无,引起他彻底的警觉和更激烈的反弹,又要确保自己的神智不被其真正控制。
这无异于在悬崖边走钢丝。
林清墨果然开始了他的反击。他并未在药量上做明显手脚,那样太容易被察觉。他的手段更加隐晦,也更加刁钻。
他开始在施针时,有意无意地提及一些模糊的、带着暗示性的话语。
“娘娘可知,这‘离魂引’虽为禁药,但若使用得当,辅以特定手法,亦可令人忘却烦忧,得大自在……”他捻动着沈妙耳后的银针,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
“世间诸苦,皆由心生。执着于过往伤痛,不如放下,方能得见真我……”他的指尖拂过她头顶的穴位,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
他甚至会在她“恍惚”时,低声吟诵一些晦涩的音节,那音节不成调,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钻入耳中,搅得人心神不宁。
沈妙知道,这是精神层面的攻势。他在试图用语言和环境,配合药力,瓦解她的意志,引导她的思维。她必须调动全部的精神力去抵抗,去分辨哪些是他的诱导,哪些是自己真实的想法。每一次施针,都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凶险的意志较量。
几天下来,沈妙虽然靠着解药维持着清醒,但精神上的消耗巨大,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眼下的青黑即使用脂粉也难以完全掩盖。
这日午后,林清墨刚走,沈妙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玲珑急匆匆地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夫人,不好了……咱们院里负责打理花草的那个小丫头……春杏,她……她昨儿夜里投井自尽了!”
沈妙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报?”
“就是昨夜子时前后……寺里怕惊扰您静养,悄悄处理了,也是刚刚奴婢去领份例时,才听其他婆子议论……”玲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们说……说春杏前几天就开始有些神神叨叨的,总说听到有人叫她,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就……”
子时前后……神神叨叨……听到有人叫……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沈妙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这症状……何其熟悉!分明是“离魂引”重度影响的迹象!
春杏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粗使丫头,根本没有资格接近她的汤药和香囊!那她是如何中毒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林清墨通过别的途径,将微量的“离魂引”扩散到了她身边!他在用她身边人的惨状,来加剧她的心理压力,摧毁她的防线!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残忍的警告!
【疯子!他真是个疯子!】沈妙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仿佛能看到林清墨那温和面具下,冰冷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
春杏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湖面,让听竹苑的气氛更加压抑。宫人们行事更加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猜疑,仿佛下一个莫名疯掉或死掉的就会是自己。
而林清墨,依旧每日准时出现,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医者模样,仿佛春杏的死与他毫无干系。他甚至“关切”地问沈妙:“娘娘脸色似乎更差了,可是近日寺中不太平,惊扰了娘娘?需不需要……加大安神药的剂量?”
沈妙看着他眼中那伪装的担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怒火和恐惧,垂下眼睫,声音细弱:“有劳先生挂心……或许是……或许是本宫自己多思多虑了。”
她不能翻脸,至少现在不能。她还没有摸清他全部的底牌,没有等到丁老爷子所谓的“时机”。
然而,就在她以为要独自承受林清墨愈发凌厉的精神压迫时,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这天夜里,沈妙照例准备服用解药,却发现那白玉瓷瓶竟然……空了!
她明明记得应该还有最后一颗!
冷汗瞬间湿透了她的寝衣。是玲珑拿错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她立刻唤来玲珑,玲珑赌咒发誓绝未动过。两人将禅房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那颗救命的药丸。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偷了!能在她和玲珑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偷走药丸,对方的身手和对听竹苑的熟悉程度,都令人心惊!
是林清墨的人?还是……萧彻的影卫?或者是丁老爷子那边出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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