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大捷的余威,如同秋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南阳盆地。秦军“贞观锐士”的黑旗所向,沿途城邑无不震恐。稍有抵抗者,在韩信摧枯拉朽的兵锋面前,皆如螳臂当车,迅速被碾为齑粉。而更多的县城,在听闻洛水楚军主力一日覆灭、郡守吕齮态度暧昧的消息后,选择了开城归降。
韩信用兵,深得“势”之精髓。他并不急于直捣宛城,而是分派偏师,以迅雷之势扫清宛城外围的安众、涅阳、酂县等据点,如同利剪,一丝丝剪除宛城的羽翼,将其彻底孤立。大军主力则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终在宛城以北二十里处倚着淯水扎下连绵大营。黑色的军帐如同骤然生长出的森林,带着无言的压迫感,笼罩在宛城上空。
中军大帐内,韩信召集众将议事。巨大的宛城沙盘已被工兵连夜制作出来,城墙、敌楼、瓮城、护城河,乃至城内主要街道布局,皆清晰可见。
“将军,宛城城高池深,乃天下坚城。吕齮虽怯,但若闭门死守,城中粮草足以支撑半年。强攻,伤亡必巨。”一位将领面露忧色。
英布却不以为然地摩挲着战斧,声若洪钟:“怕他个鸟!给某家三千精锐,三日之内,必踏平此城!”
韩信没有理会英布的请战,目光投向一直凝神观察沙盘的文鸢。“文司马,你之前在河内推行新政,深谙人心向背之道。依你之见,眼下当如何?”
文鸢从沙盘上抬起头,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她如今已被正式任命为南阳郡守丞,虽军职仍是行军司马,但参与决策的份量已然不同。
“将军,诸位,”文鸢声音清晰,不疾不徐,“宛城之坚,在于城墙,更在于人心。吕齮犹豫不决,城内守军心思各异,豪强大族各怀鬼胎,百姓则惶恐不安。此时若一味强攻,便是将城内所有力量都逼到与我军死战的地步,正中了那些希望我们两败俱伤之人的下怀。”
她走到沙盘旁,手指轻点宛城:“故而,下官以为,当‘先礼后兵,攻心为上’。一面陈兵耀武,示之以力,让守军知我军锋不可犯;一面遣使招抚,晓之以利,动之以情,陈说陛下新政之仁,瓦解其抵抗意志。更要紧的是,需让城内军民看到,归顺我大秦,远胜过为楚殉葬或任由他人宰割。”
“说得好!”韩信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与文鸢不谋而合,“陛下常言,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宛城,便是验证此道的第一战!”他随即下令,“大军围三阙一,于南门留出生路,但要设下伏兵。明日,将洛水俘获的楚军伤兵,给予伤药干粮,从南门放归宛城。让他们亲口去说,我‘贞观’锐士的军威与仁德!”
此令一出,众将皆感佩韩信之谋。释放伤兵,既是彰显仁政,更是将恐惧与瓦解士气的种子,直接播撒进宛城内部。
次日,数百名经过简单救治的楚军伤兵,相互搀扶着走向宛城南门。城上守军见状,惊疑不定,在确认并非敌军诈城后,方才放下吊篮,将他们逐一拉上城头。这些伤兵一入城,便将秦军如何悍勇、韩信如何用兵如神、自己被俘后如何得到救治的经历,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秦军非是虎狼,军纪严明,不杀降卒”的消息,如同水入滚油,瞬间在守军和底层百姓中炸开。
与此同时,一封盖着“大秦皇帝行军元帅韩”印信的招降书,由箭矢射入城中,直接送到了郡守府吕齮的案头。信中并未一味威逼,而是条分缕析,陈说利害:
“……今天下之势,楚项暴虐,民心尽失。我主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推行贞观新政,旨在扫除暴政,再造太平。公若能审时度势,举南阳归附,非但可保宗族无恙,富贵不失,更可免南阳生灵涂炭之功,上合天心,下慰民望。若执迷不悟,欲以孤城抗天兵,则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公岂独无愧于南阳父老耶?何去何从,望公慎思。”
这封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吕齮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他手持绢书,在堂内反复踱步,脸上血色尽褪。汉王使者前日的“好意”言犹在耳,如今秦军的招降书又至,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烘烤。
“父亲,不可降啊!”其子吕莽一身甲胄,闯入堂中,急声道,“我吕氏世受楚恩,岂可背主求荣?宛城坚险,城中尚有精兵万余,粮草充足,未必不能守!待项王平定齐乱,必引兵来救!”
“援军?”吕齮苦笑一声,声音沙哑,“项羽远在齐地,自身难保。刘邦近在咫尺,却只派使者空言许诺,一兵一卒未见。守?如何守?韩信用兵如神,洛水防线一日即破。城外数万虎狼之师,城内……”他压低了声音,“人心惶惶,各大族都在为自己谋后路,谁肯真心与我吕家共存亡?”
就在吕齮父子争执不下之际,文鸢向韩信献上了一计。
“将军,吕齮优柔,其子吕莽却是个莽夫,且与城内几家楚地旧族子弟交往甚密,主战之意甚坚。若不能让吕齮感受到切肤之痛,他恐怕会一直拖延下去,甚至被其子及主战派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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