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实话。”王老五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那田是屈家二爷强占的,我爹去理论,被他们打断了腿,没几天就……我妹子也被他们抢去,现在不知死活……”
“有证据吗?”徐尚问。
“地契……地契被他们抢了。但当年划界时,埋了界石,我可以带你们去挖!”
徐尚心中一动。界石是关键物证,如果真能找到,就有突破口了。但他也清楚,屈家肯定早就把界石挪了。
“你先藏好,不要露面。”徐尚给了他一些干粮和铜钱,“等我的消息。”
就在徐尚暗中调查时,薛郡那边又出了新动静。
田儋的献田仪式搞得轰轰烈烈,三千亩“良田”的地契装在红木匣子里,当众献给了郡守。郡守自然不敢收,转呈给了度田使衙门——虽然刘邦人还在颍川。
田儋还当众宣布,田氏将设立“助学仓”,资助郡中寒门子弟读书科举。一时间,薛郡上下都在夸田公仁义。
消息传到阳翟,陆贾拿着情报来找刘邦:“侯爷,田儋这是把路走绝了。他搞得这么高调,等咱们到了薛郡,他要是拿不出真东西,可没法收场。”
“他也没想收场。”刘邦看着地图,“田儋是在赌,赌咱们在颍川陷住了,赌咱们没精力去薛郡深究。就算去了,他搞了献田,又设助学仓,名声在外,咱们动他,就是打击‘义绅’,会失人心。”
“那咱们……”
“将计就计。”刘邦手指敲着地图,“他不是要名声吗?咱们给他更大的名声。陆大夫,你再拟文,以我的名义,请奏朝廷,表彰田氏‘急公好义’,请陛下赐匾额。同时,提议在薛郡试点‘义仓制’——既然田氏如此热心,就让田公主管薛郡义仓,负责赈济、助学等一切善事。”
陆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了:“侯爷高明!这义仓主管可是个烫手山芋。干好了,是应该的;干不好,或者从中渔利,那就是欺君之罪。而且主管义仓,田氏的账目就得向官府公开……”
“就是这个意思。”刘邦也笑了,“他想要虚名,我就给他实职。看他接不接。”
文书写好,快马送往咸阳。与此同时,刘邦开始准备离开颍川,前往薛郡。
屈平听说刘邦要走,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既要应付仲裁堂,又要防着徐尚的调查,还要盯着各乡的动静,心力交瘁。
临走前夜,刘邦特意宴请郡中官吏和主要士绅。席间,他举杯道:“这些日子,多蒙诸位配合。颍川仲裁堂已上正轨,本官甚慰。陈副使会留下,继续主理仲裁事宜。望诸位鼎力支持。”
陈稹起身,肃然道:“下官必秉公执法,不负侯爷所托,不负陛下隆恩。”
屈平心中叫苦。刘邦走了,留下这个油盐不进的陈稹,更难对付。
宴席散后,刘邦回到馆驿,徐尚已在等候。
“侯爷,王老五愿意作证,也同意带我们去挖界石。但他说,埋界石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屈家的坟地……”
刘邦眼神一冷:“坟地?”
“是,屈家三年前在那里修了祖坟,把那片地圈进去了。现在去挖,就是动人家祖坟,屈家绝不会答应。”
“好个屈臼。”刘邦冷笑,“用祖坟来压证据,真是高明。”
“那咱们……”
“先不动。”刘邦想了想,“这事记下。等薛郡的事解决了,回来再跟他们算总账。你继续查,保护好证人。”
“是。”
第二天,刘邦带着大队人马离开阳翟,东赴薛郡。城门外,郡守韩闳率众相送。屈平也在其中,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陈稹就站在他身边,淡淡说:“屈公子,今日仲裁堂还有三桩案子,涉及田产共七百亩。其中一桩,原告说是祖产被占,被告……好像是你家一个远房亲戚。”
屈平脸色一白,勉强笑道:“陈某一定秉公处理。”
队伍渐行渐远。刘邦坐在车上,回头望了一眼阳翟城。这座古城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他知道,水面下的暗流,只会越来越急。
而他的下一站,薛郡,等待他的将是更复杂的局面——一个已经把自己捧上高位的田儋,和一场必须赢的舆论战。
车马辚辚,向东而行。秋天的太阳照在官道上,扬起淡淡的尘土。关东之行,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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