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冬。第一场大雪覆盖了阴山南北。
善无城的黑冰台边情司衙署,地火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冯劫眉宇间的凝重。他面前摊着三份来自不同方向的密报,墨迹犹新。
第一份来自北线最远的暗桩,用隐语写成:“漠北王庭,冬祭将举。头曼老矣,其子冒顿(注:此处提前历史人物登场,为叙事服务)统兵日增,屡向东胡索贡,似有整合诸部、再图南望之心。今冬雪小,草原饿狼膘未大损。”
第二份来自辽东新设的乐浪郡:“辽北山林,有自称‘肃慎’(女真先世古称)之野人部落,近年渐聚,乘高句丽败亡之机,南掠沃沮、扶余边寨,夺粮畜,掳妇孺,行事凶悍,不畏寒暑。其首号‘完颜跋扈’(虚构),聚兵已逾两千,皆善山林奔袭、箭术奇准。扶余王请援。”
第三份是陈平从咸阳发来的指令,只有一句:“陛下有谕:北疆之患,非独匈奴。凡露獠牙之兽,皆在犁扫之列。”
冯劫将三卷帛书慢慢卷起,在炭火上点燃。跳跃的火光映着他眼中冰冷的决断。
“狼要磨牙,野猪也想拱出山林……”他低声自语,“这北地的冬天,是该用血来暖和暖和了。”
同一场雪,落在咸阳宫的石阶上,寂静无声。
扶苏(李世民)站在暖阁的巨幅北疆舆图前,手指从阴山滑向更北的匈奴王庭大概位置,又折向东北方那片标注着“肃慎诸部”的广袤山林。他的目光在两地之间反复逡巡。
萧何、韩信、蒙恬、陈平静立身后。
“头曼老了,儿子冒顿却像头年轻的头狼。”扶苏开口,声音平静,“东胡、月氏都在看着他。他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或者……等他彻底压服内部的杂音。”
“陛下,匈奴今冬粮草并不充裕,雪小意味着来年草场可能干旱。头曼若想有大动作,最好时机是明年秋高马肥之时。”韩信分析道,“但他需要一场胜利来凝聚各部,也可能冒险提前。”
蒙恬沉声道:“野狐川之后,边境安宁。他若南下,无非还是袭扰粮道、试探边墙。我军烽燧密布,骑兵巡边已成常例,他占不到便宜。除非……”
“除非有变数。”扶苏接过话头,手指点向东北山林,“比如,这里有一把刀子,突然捅向我们的后背——辽东三郡初定,扶余、沃沮新附,人心未固。若这支‘肃慎’野人闹大了,甚至与匈奴勾连,王离就被动了。”
陈平躬身:“黑冰台已加派人员渗透肃慎诸部。其首领完颜跋扈,性情暴烈,野心不小,对高句丽、扶余的财货土地垂涎已久。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表明他与匈奴有直接联系,但……据闻匈奴使者曾在乌桓部出现,而乌桓与肃慎有贸易往来。”
“宁可料其有,不可信其无。”扶苏转身,“辽东不容有失。那不仅是土地,更是未来经略草原乃至更东北方的根基。女真……”他念出这个在后世史书中带来无尽麻烦的族名,眼中寒光一闪,“其族类,豺狼之性,畏威而不怀德。纵此时孱弱,若任其坐大,将来必成巨患。”
他看向韩信和蒙恬:“草原要定,但这把藏在林子里的剔骨刀,得先掰断了。你们怎么看?”
韩信早已成竹在胸:“陛下,两线可先后处置。肃慎人依仗者,山林险阻、严寒气候、飘忽行踪。然其聚兵两千,必有相对固定之巢穴、粮草储存。今冬雪虽不大,但山林积雪足以留痕。可遣一支精擅山林雪地作战之锐卒,配以熟悉当地之向导(扶余人或归顺之肃慎小部),以黑冰台情报为眼,直捣其心腹。不求全歼,但求斩首、焚粮、溃其胆。同时令王离在辽东大张旗鼓,陈兵边境,吸引其注意力。”
蒙恬补充:“此支锐卒,可由‘天驷’新军中遴选悍勇耐寒、擅射善走者,再加北地边军老卒组成。需轻甲快刃,强弓毒矢,携十日干粮,以突袭、火攻、夜袭为主。战后即退,不纠缠。”
“至于匈奴,”韩信继续道,“可趁其冬祭、内部权力交接微妙之时,施以‘疲敌’‘惑敌’之计。令边境骑兵,分作数十百人小队,轮番出塞,夜袭其零星营地,焚其草料,驱散其畜群。同时,黑冰台可在草原散布流言,或头曼忌惮冒顿,或冒顿欲提前夺权,或东胡将趁机报复……令其自顾不暇,无力他顾。待肃慎事毕,开春之后,再看情形,或议和分化,或大举北伐。”
扶苏听罢,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先东后北,先剪羽翼,再撼主干。甚好。”他看向陈平:“肃慎巢穴方位、兵力分布、粮草囤积处、完颜跋扈行踪习惯,给你一个月,朕要最详细的图谱。”
“臣领旨。”陈平肃然。
“韩信,蒙恬,遴选精锐,秘密集结于右北平郡。所需物资装备,由少府特供。此战,朕要完颜跋扈的人头,还有他那所谓‘精兵’的胆气。”扶苏语气转厉,“告诉将士们,此非寻常边衅。此乃为辽东永靖,为后世除患。凡有斩获,功加三等!”
“遵命!”
风雪呼啸的北疆,一场针对深山密林中新兴威胁的精确打击,悄然拉开序幕。而在更北的草原,无形的谣言与有形的袭扰,也开始如毒刺般,扎向匈奴王庭略显迟缓的肌体。
帝国的北疆战略,在短暂的震慑期后,进入了更具进攻性的主动清剿阶段。目标明确:扫清一切可能干扰未来草原决战的潜在威胁,无论它来自广袤的草原,还是深邃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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