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帐中央,炭火映着他狰狞的脸:“我知道你们怕了!怕秦人的弩箭,怕韩信的诡计!但别忘了,这里是草原!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战斗的地方!左贤王、右贤王的大军就在路上!最多三天,我们就能汇聚超过十万铁骑!到时候,内外夹击,我要把韩信的脑袋砍下来,做成酒器!”
“传令各营:杀牛宰羊,让活着的儿郎们吃饱!告诉他们,援军即到,决战在即!斩获秦人首级者,重赏!畏战不前者,连同其家人,一起扔进狼群!”
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冒顿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强行压制着军中的恐慌和动摇。但他心底的焦虑,只有自己知道。天马川的损失不仅仅是战马,更是威望和信心。王庭不稳,会影响后方兵员和物资的持续征调。韩信像一块顽石,啃不动,甩不掉。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东西两路援军尽快赶到,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
然而,坏消息似乎总是结伴而来。
午后,派去催促左贤王部的信使带回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左贤王大军在回援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的骑兵多次袭扰,虽然损失不大,但行军速度被迫放缓。更麻烦的是,军中开始流传“冒顿单于已与秦人暗中议和,欲牺牲东部诸部”的谣言,虽经弹压,却难以根除。
“黑冰台……又是黑冰台!” 冒顿将手中的金杯狠狠摔在地上,汁液四溅。他早就知道秦人有一支无孔不入的暗探队伍,但没想到在远离长城数千里、自己控制的核心区域,他们依然能兴风作浪!
“大单于,右贤王部那边也传来消息,其前锋遭遇小股秦军骑兵阻击,道路也被破坏,行程恐有延误。” 又一名将领进来禀报。
冒顿感到一阵眩晕,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他之前以为稳操胜券的援军,正被这张网上的丝线一道道拖延、削弱。韩信不仅在前线挡住了他,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动用各种手段,延缓他扭转战局的希望。
“不能等了……” 冒顿喃喃自语,眼中凶光越来越盛,“韩信在用各种办法拖延时间,消耗我们。他在等什么?等他的补给?等他的援军?还是……等我们内部崩溃?”
他猛地抬头,独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传令!集结所有还能战斗的儿郎,不要等援军了!今夜,我们再袭秦营!”
帐中诸将愕然。昨夜刚惨败,士气受损,伤员众多,今夜再攻?
“大单于,三思啊!儿郎们需要休整,箭矢也需要补充……”
“休整?等我们休整好了,秦人的援军说不定就到了!箭矢不够就用刀!用拳头!用牙齿!” 冒顿低吼道,“韩信一定以为我们不敢再战,一定会松懈!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这次,我们不攻营垒,我们烧他们的粮草,杀他们的马匹,让他们也尝尝根基被动的滋味!”
他指着地图上秦军大营的侧后方:“这里,斥候回报,是秦人主要的马栏和临时粮草堆放地,守卫相对薄弱。我们集中所有精锐,轻装快马,绕过正面,从此处突入!得手即走,绝不纠缠!”
这是一次更加冒险、也更依赖于速度和突然性的赌博。冒顿被逼到了绝境,决定用匈奴骑兵最擅长的机动和突袭,去攻击秦军看似最薄弱的后勤环节,企图以此打破僵局,甚至引发秦军混乱。
夜幕,再次降临浑善达克。与昨夜震天的喊杀声不同,这一次,数万匈奴骑兵悄无声息地集结,马蹄包裹,人衔枚,在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如同黑色的溪流,绕过秦军正面防线,渗入沙碛与草甸的交错地带,向着秦军大营的侧后翼悄然摸去。
草原的秋夜,星月无光,正是杀戮与突袭最好的掩护。而秦军大营中,大部分将士经过一夜激战和白天的紧张修复工事,已然疲惫不堪,许多营区早早熄灯休息,只留下必要的哨兵和巡逻队。
谁将赢得这场暗夜中的博弈?是孤注一掷的草原狼王,还是严阵以待的兵仙?沙碛深处,血腥味似乎变得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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