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章台宫偏殿。夜已深,但烛火通明。扶苏(李世民)并未就寝,而是与萧何、张良、陈平三人,对着北疆最新战报和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进行着一场关乎帝国未来数十年的战略推演。
浑善达克的血战详情已经知晓。韩信的坚韧,冒顿的疯狂,李疾奇兵的效用,敌我伤亡,援军动态……信息繁杂,但核心问题摆在面前:北伐之战,下一步该如何走?是继续倾力支持韩信寻求决战全胜,还是见好就收,准备转入对峙与谈判?
“陛下,韩大将军虽暂时顶住了冒顿主力的猛攻,但自身伤亡不轻,箭矢物资消耗巨大,且深处敌境,补给线绵长脆弱。” 萧何指着舆图上那条从云中郡蜿蜒北伸、穿越茫茫草原的虚线,“第二批粮秣虽已加急运送,但至少还需十五日方能抵达前线。这十五日,是前线最危险的时刻。若冒顿援军赶到,或韩信决策有误,恐有倾覆之危。”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北伐至今,动员民夫数十万,消耗粮秣钱帛已近乎去年全国赋税之三成。若此战不能取得决定性战果,或虽胜而元气大伤,于国于民,负担过重。”
这是宰相的忧虑,着眼于帝国的承受能力和长治久安。
张良轻咳一声,缓缓道:“萧相所言,乃老成谋国。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今我军已深入匈奴腹心,重创其王庭直属力量,更焚其天马川,动摇其根基。冒顿虽悍,然其内部已生裂隙,援军受阻,士气受挫。此正是一鼓作气,擒杀此獠,永绝北患之良机,纵有风险,亦值得一搏。若此时退缩,前功尽弃不说,冒顿缓过气来,必疯狂报复,北疆将永无宁日。”
他的目光投向舆图上漠北更广阔的未知区域:“且陛下之志,恐非仅限阴山。此战若胜,漠南将尽入版图,我大秦疆域可直抵北海(贝加尔湖),控扼草原命脉。届时西可慑西域,东可抚辽东,帝国北疆屏障,将固若金汤。此乃万世之功,纵有耗费,亦为子孙投资。”
这是谋士的眼光,着眼于战略大势和历史机遇。
陈平则提供情报支撑:“黑冰台最新密报,左贤王部因袭扰和谣言,行军速度比预期慢了两日。右贤王部亦受阻。东胡残部见匈奴势颓,已暗中与王离将军接触,似有骑墙之意。王庭周边部落,因天马川之事及强征丁壮,怨声载道,逃亡者日增。冒顿虽以严刑峻法压制,然其统治根基已然松动。若我军能再予其一次重击,或可引发其内部崩溃。”
扶苏静静地听着,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从咸阳到云中,到狼居胥山,再到更北的漠北深处,最后落在代表匈奴王庭的标记上。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草原上的血火,看到了将士的疲惫与坚韧,也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萧何虑国本,张良谋大势,陈平察敌情。此战,确实到了关键抉择之时。”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另一幅地图前——那是一幅更加粗略,但标注了草原气候、水源、主要部族分布和大致游牧区域的地图。
“朕问你们,即便韩信此战能击败甚至擒杀冒顿,我军是否就能一战而定草原,永绝后患?”
三人沉默。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草原广袤,部族众多,生计方式与中原迥异,击败一个强势的单于,可能很快又会有新的首领崛起。
“即便不能永绝后患,此战胜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又能控制多久?” 扶苏继续问。
萧何思索道:“若胜,至少可得漠南(阴山以北,戈壁以南)广大草场,可将匈奴主力驱逐至漠北苦寒之地。我可设郡县,移民实边,修筑城塞,将防线大幅北推。控制十年太平,当无问题。”
“十年……” 扶苏点点头,“十年够了。十年时间,足够我们消化辽东、海东新土,稳定内部,积蓄力量。也足够我们探索更西、更北之地,寻找新的盟友或敌人。” 他话锋一转,“但若败了,或者惨胜如残,我们失去的,可能不止是这八万精锐和无数钱粮,更是未来数十年的战略主动,乃至关内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他走回案前,手指敲了敲韩信的求援和请旨文书:“韩信要朕给他全权,朕给了。他要在前线决断,朕不干涉。但朕作为皇帝,不能只考虑一战之胜负,更要考虑此战之后,帝国何去何从。”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朕意已决。此战,要赢,但不要‘尽’赢。”
“不要尽赢?” 三人有些疑惑。
“对。” 扶苏斩钉截铁,“韩信的目标,是歼灭冒顿主力,擒杀冒顿。朕的目标,是重创匈奴,使其十年内无力大规模南犯,并夺取漠南战略要地,为日后彻底解决草原问题打下根基。两者有重合,但并非完全一致。”
他详细阐述自己的构想:“传密旨给韩信,朕对他的要求调整如下:第一,务必重创当前浑善达克之冒顿主力,迫使其北遁,最低目标,使其失去立即反击能力。第二,若有机会擒杀冒顿,自然最好,但不必强求,更不必为此冒全军覆没之险。第三,在击退冒顿后,主力不必深入追击至漠北,而应趁势占领、控制狼居胥山以南、包括姑衍水流域在内的水草丰美之地,修筑要塞,建立前进基地。第四,王离辽东军团,需配合行动,向东胡、乌桓等部施压,迫使其臣服或中立,巩固东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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