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了海魂殿前,面对那扇散发不祥气息的漆黑石门。五位大长老神色肃穆,围在石门前,开始进行更复杂的仪式。
他们咬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在石门的五个角落,同时吟唱着音调诡异、仿佛能牵动灵魂的咒文。随着咒文的进行,石门上的五个角落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光芒如同血管般向石门中央蔓延,最终在中央汇聚成一个复杂的血红色符文。
石门开始震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陈腐、血腥以及疯狂星辰气息的怪风从门内吹出,令人作呕。门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即便是洞窟顶部的夜明珠光芒,似乎也无法照亮门内分毫。
岩伯转身,脸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凝重:“禁忌之门已开。里面的东西……我们也不曾见过。你们确定要进去吗?”
萧玄曜握紧了海神戟,眼神坚定:“我们没有退路。”
我也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充满不安。
“进去之后,一切小心。我们五个老家伙会守在外面,维持门的开启。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保持灵台清明。禁忌传承中可能残留着初代星见祭司的疯狂意志,一旦被侵蚀,后果不堪设想。”珊瑚婆婆郑重警告。
我们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片黑暗。
门内的空间并不大,似乎是一个封闭的石室。然而一步踏入,周围的景象就完全变了。我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黑暗宇宙中,脚下是看不见的实地,四周是闪烁的星辰。但那些星辰的光芒都显得扭曲而诡异,时而拉长,时而收缩,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在石室的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椁。棺椁透明,里面躺着一具鲛人的骸骨。骸骨保存完好,甚至能看到肌肤的纹理,但已经干瘪,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骸骨的身上穿着古老的祭司袍服,头上戴着一顶由星辰宝石镶嵌而成的冠冕。那应该就是初代星见祭司。
然而,吸引我们目光的并不是骸骨本身,而是悬浮在棺椁上方的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光雾。光雾中,无数细小的星辰符文生灭不息,时而组成完整的图案,时而碎裂成光点。那光雾散发出的,正是我们之前在星眠谷感受到的星瘴气息,但却更加精纯,也更加狂暴混乱。
同时,光雾中不断传出低语、嘶吼、哭泣和狂笑的声音,重重叠叠,直接冲击着灵魂。仅仅是站在这里,就感到头晕目眩,意识仿佛要被扯碎。
“那就是……禁忌传承?”我强忍着不适,低声问。
萧玄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小心,这光雾似乎有生命,它在试图侵入我们的意识。”
果然,那光雾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分出了几缕细丝,如同触手般向我们蔓延而来。萧玄曜挥动海神戟,湛蓝光芒斩向那些细丝,细丝被斩断,但断裂的部分又迅速回到光雾中,而更多的细丝继续涌来。
我试图调动体内那微弱的银色漩涡,看看能否与这光雾产生共鸣。然而,我的星辰之力刚一外放,那光雾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沸腾起来,更多的细丝朝我扑来,甚至发出了贪婪的尖啸。
“无心,收起力量!”萧玄曜急忙挡在我身前,海神戟舞出一片光幕,将细丝挡开。
我连忙收敛气息,光雾的躁动才稍微平息,但依旧虎视眈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无法靠近,更别说获取传承了。”萧玄曜沉声道。
我凝视着那团光雾,忽然,源海之心碎片再次传来波动。这一次,它传递的不是符文,而是一种情绪——一种深沉的悲哀与怜悯。
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叹息:“被污染的星灵……可怜……可悲……”
星灵?是指这团光雾吗?它是初代星见祭司死后残留的星灵?还是天外晶的伴生物?
我尝试着将源海碎片传递出的那种悲哀与怜悯的情绪,通过意念投射向那团光雾。没有攻击性,没有企图,只是单纯的共情。
奇迹发生了。
那狂暴的光雾,在接触到这种情绪后,竟然安静了一瞬。那些张牙舞爪的细丝停顿在空中,光雾内部那些混乱的嘶吼与低语也减弱了一些。
有效果!
“它在渴望理解,渴望救赎……”我喃喃道,继续维持着那种共情。同时,我将意识中观想的那一角星光符文,小心翼翼地、以最温和的方式,向光雾展示。
星光符文出现的刹那,整个光雾剧烈震动!所有的细丝全部缩回,光雾向内收缩,变得凝实,最终化成了一个模糊的、由星光构成的人形轮廓。那人形轮廓悬浮在棺椁上方,低头“看”向我们,尤其是“看”向我。
一个苍老、疲惫、带着无尽痛苦与疯狂残余的声音,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星……符……你……有……星符……”
它认识这符文!
“告诉我,这符文是什么?如何用它修复星眠谷的封印?”我急切地问。
星灵人形轮廓沉默了,似乎在努力组织着混乱的记忆。许久,它才断断续续地说:
“星符……源海之纹……平衡之钥……疏导……净化……需……星辉为引……暗流为渠……心窍为枢……逆……逆……”
它的话语破碎,但提到了“星辉为引,暗流为渠,心窍为枢”,与龟甲记载相符,而“源海之纹”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逆什么?”萧玄曜追问。
“逆……转……污染……需……承受……反噬……危险……”星灵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吾……尝试……失败……污染……疯狂……”
它的话让我们心头一沉。逆转污染,需要承受反噬,初代星见祭司正是因为尝试而失败,导致了自身的污染和疯狂?
“如何逆转?具体该怎么做?”我不甘心,继续问。
星灵人形轮廓的光芒剧烈闪烁,似乎在抵抗着某种痛苦,它伸出由星光构成的手,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
“以……星符为桥……接引天外晶本源……经……心窍转化……暗流疏导……散于……无尽海渊……然……污染之重……心窍必损……魂灵……将被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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