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退后两步,抬头看向房子。卷宗记载,案发后,除了警方必要的勘查,门窗都被重新封闭了。要想进去,要么有钥匙,要么……用点非常手段。
他的目光落在了左侧一楼那扇窗户上。窗户是老式的木质格子窗,外面装着锈蚀的铁护栏,但其中一扇窗户的玻璃……裂了。不是破碎,而是从中间向四周蔓延开数道蛛网般的裂纹。在卷宗的照片里,这扇窗户的玻璃是完好的。
是后来被破坏的?风吹的?还是……有人进去过?
陈默走近那扇窗户。玻璃上的裂纹很新鲜,边缘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着细碎的、不规则的亮光。他凑近,透过裂纹向里看去。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但就在他目光聚焦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从房子内部传来。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在了木地板上。
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寂静。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是听错了?还是房子年久失修,正常的木材收缩声响?
不。那声音太“具体”了。不是木材的噼啪,更像是什么……硬质的小物件掉落。
他不再犹豫。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皮套,里面是几样简单的、非标准配备但实用的工具——一根特制的、带钩爪的多用钎,一小卷高强度的钓鱼线,两片极薄的、用于试探门缝窗隙的金属片。他选中了那根细钎,将尖端小心翼翼地探进窗户玻璃裂纹最密集的中心点,轻轻一撬。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一小块三角形的玻璃脱落下来,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接住,没发出多大动静。他如法炮制,很快清理出一个足够伸手进去的洞口。窗户是从里面插上的老式插销,他用钎子前端的钩子勾住插销,轻轻向上一提,再横向一拨。
“嗒。”
插销松开了。
陈默收起工具,双手抵住窗框,用力向里一推。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质窗轴发出干涩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一股更加浓重、更加冰冷的陈腐气息,混合着灰尘和一种……淡淡的、像是旧纸张和廉价香料混合的怪味,从敞开的窗口扑面而来。
陈默在窗口等了十几秒,侧耳倾听。房子里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咚咚擂响。
他不再迟疑,双手撑住窗台,利落地翻身而入,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脚尖触及的,是冰冷、布满灰尘的木地板。
他立刻蹲下身,背靠墙壁,关掉了手电,让眼睛再次适应黑暗。同时,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纽扣摄像头,轻轻别在夹克领口内侧,调整了一下角度。又拿出那小瓶“荧光显影剂”,在手套上喷了少许,然后极其轻微地扇动,让气雾在面前的空间里缓慢扩散——这是技术科朋友教的野路子,对一些特殊残留物,比如某些体液、油渍或化学物质,有时能在特定光线下显出痕迹。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打开微型手电,但没开强光,只用最弱的、勉强能照亮前方一两米范围的光束。
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空间。
这是一个客厅。和卷宗照片里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一样的是布局:老旧的木质沙发,掉了漆的茶几,矮柜上摆着过时的塑料花,墙上挂着廉价的风景画。不一样的是……“感觉”。
照片是死的,是瞬间的定格。而身临其境,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空”。不是没有人气的空,而是像有什么东西,把这里曾经存在过的“生活”、甚至“死亡”本身的一部分,都给生生抽走了,只留下一个冰冷、虚假的壳子。灰尘在微弱的光束中缓缓浮动,像无数细小的、没有生命的灵魂。
他缓缓移动光束,扫过茶几。那盘没下完的象棋还在,棋子静静地待在棋盘上,落满了灰。旁边的水杯里,剩着半杯浑浊的液体,水面结了层薄薄的、说不清是灰尘还是别的什么的膜。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正常地维持着案发时的原状。
但陈默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太安静了。安静得连灰尘落地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而且,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那种阴冷是渗透性的,无视衣物的阻挡,直接往骨头里钻。
他移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朝客厅内部走去。手电光束扫过地面,灰尘上有警方勘查时留下的凌乱脚印,但除此之外……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板缝隙。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灰尘的分布有细微的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留下了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但痕迹很新,覆盖在警方脚印之上。
有人进来过。而且是在警方之后。
是银面具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站起身,手电光照向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很陡,踏板狭窄,在黑暗中向上延伸,消失在二楼的阴影里。楼梯扶手上也落满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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