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轩——或者该叫他拜影教的“长老”——指尖跳跃的暗红电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不安的嘶嘶声,仿佛毒蛇吐信。那光芒映照着他平静中带着悲悯的脸,在古老邪异的石室中,构成一幅极度诡异、令人窒息的画面。
苏媛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指尖光芒的汇聚,整个石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无处不在的古老邪气如同被无形的君王召唤,隐隐向他所在的位置臣服、凝聚。这与之前遇到的姜云那种疯狂、外放的邪气截然不同,更加内敛,更加深沉,更加……危险。
周五爷说得对,这绝对是一个远超姜云的高手!是拜影教真正的核心力量!
“你不是天工集团的顾问。”苏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手中的“五雷印”,另一只手悄悄摸向口袋,那里有苏媛画的最后几张攻击性符箓。“你潜伏在那里,就是为了监视刘建国,还有……引导我们?”
“引导?”秦文轩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苏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刘建国不过是一枚用废的棋子,他的死活,他传递什么消息,对大局并无影响。至于你们……只是恰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罢了。‘主祭’大人的棋局,早已铺开,你们,还有上面那些挣扎的蝼蚁,都只是棋盘上必然会被清除的障碍,区别只在早晚。”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炫耀或愤怒,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漠然,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心寒。
“你们的‘主祭’,还有那个‘百鬼夜行’,到底是什么目的?”小王握紧了枪,枪口死死锁定秦文轩,尽管他知道这枪对眼前这个怪物可能毫无作用,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目的?”秦文轩的目光似乎透过他们,投向了虚空,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的虔诚,“是净化,是升华,是新世界的序章。这污浊的人世,这充满罪孽与短视的蝼蚁,早已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唯有以最纯净的‘镜’为引,以万千魂灵为薪,打开通往‘无垢镜天’的大门,接引‘镜尊’的无上伟力降临,洗涤此界,才能让真正纯净、永恒的生命得以存续。‘百鬼夜行’,不过是清扫旧屋的必要步骤罢了。”
“疯子!你们这是要毁灭整座城市,甚至更多!”苏媛听得脊背发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邪教作乱了,这是一场意图颠覆现实、献祭众生的恐怖阴谋!
“毁灭?不,是新生。”秦文轩收回目光,看向祭坛上那具诡异的棺材,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圣物,“就像这具‘圣棺’中的前辈,他当年也曾执迷于凡俗权势,试图以人力镇压地煞,何其可笑。最终,不也沉眠于此,成为‘圣阵’的一部分,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么?”
他重新看向苏媛和小王,指尖的暗红电光已经汇聚成一小团不断旋转、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面孔在哀嚎的光球:“好了,闲谈到此为止。外面的‘阴兵’也该清理掉周老鬼了。是你们自己了断,免受魂炼之苦,还是……让老夫送你们一程?”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
那团暗红光球无声无息地射出,速度却快如闪电,并非射向苏媛或小王,而是射向他们脚下的地面!
苏媛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思考,一把推开身边的小王,自己也向旁边扑倒。
“轰!”
暗红光球击中地面的石板,没有巨响,却如同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成一圈暗红色的、粘稠如血浆的能量波纹,急速扩散!波纹所过之处,石板上刻画的符文骤然亮起,与墙壁上的符文共鸣,一股强大、冰冷、充满恶意的束缚力场瞬间生成!
苏媛和小王虽然躲开了中心,但仍被扩散的波纹边缘扫中。苏媛只觉得双腿一沉,仿佛瞬间陷入了冰冷的泥沼,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脚底向上蔓延,试图冻结她的血液和意识。她体表那层微弱的金光瞬间破碎。小王更是不堪,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持枪的手都在颤抖,脸上迅速蒙上一层青气。
是阵法!这老家伙能直接操控这石室内的古阵力量!在这里,他就是近乎无敌的主宰!
“五雷印”对阴邪之力有天然的克制,苏媛强忍着不适,将法力注入印章,朝着脚下那股束缚之力狠狠一印!
“嗤啦!”
银白色的雷光迸发,与暗红的地面波纹激烈对抗,发出腐蚀般的声响。束缚感稍稍一松,苏媛趁机向后翻滚,拉开了些距离。小王也咬牙连开数枪,子弹射向秦文轩,但子弹在靠近他身体一米左右时,就被一层无形的、微微波动的暗红涟漪挡下,扭曲、减速,最终无力地掉落在地。
“徒劳。”秦文轩摇了摇头,仿佛在看孩童嬉戏。他再次抬手,这一次,五指张开,对准了苏媛。
苏媛瞬间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魂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大手,要硬生生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扯出来!与此同时,周围的邪气疯狂涌来,侵蚀着她的神智,无数充满诱惑和堕落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放弃吧……很累了吧……融入黑暗……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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