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传闻带来的肃杀之气,如同初春挥之不去的倒寒流,无声地浸润着荣国府的每一寸角落。
旁人或许还在雾里看花,但晴雯——这个灵魂里装着《红楼梦》全本结局的穿越者——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风声意味着什么。
元春失宠,这不仅仅是书页上冰冷的文字,而是贾府这座大厦将倾的最初裂痕,是抄家败落的序曲。
王夫人近日那愈发阴沉的脸色、扫过她时那淬冰般的眼神,都在印证着原着轨迹的无情推进——在家族危机面前,这位信奉“端庄贤淑”的贵妇,势必要清理宝玉身边所有“不安分”的存在,而她晴雯,首当其冲。
夜深人静,怡红院众人都已沉入梦乡。
晴雯独自坐在耳房窗边,就着廊下灯笼透进的微弱光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冰凉的雕花。
她的心跳平稳,眼神却锐利如鹰。
恐慌?
不,那属于懵懂的古人。
她心中翻涌的,是一种混合了宿命感的冷静与破局决心的激昂。
既然知晓剧本,就不能坐以待毙。
她细细回想着原着中自己的命运轨迹——被冠以“狐狸精”的污名撵出大观园,最终在破屋里凄惨离世。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这样的结局重演。
现代培养出的危机意识和战略规划能力,此刻在她脑海中高速运转,形成了一套清晰的应对方案。
首要之事,是加快“雯绣坊”的资产剥离与转化。
这不仅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未来风暴中最重要的退路。
翌日,她借着去给黛玉送新绣样的机会,巧妙地支开旁人,与等候在潇湘馆附近的叶妈妈快速碰面。
“妈妈,”晴雯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而清晰,“情势有变,比我们预想的要急。之前看中的京郊那两处田庄、南城那间带仓廒的铺面,必须在半月内完成交割。”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薄薄的油纸包,“这是所需银票,地契房契务必落在我们商议好的那个‘江南远亲’名下,所有经手人都要用生面孔,绝不可与雯绣坊乃至贾府有任何明面关联。”
叶妈妈接过油纸包,感受到事情的紧迫,凝重地点头:“姑娘放心,韩管事已打点好关节,都是可靠的军中旧部路子,干净利落。只是这般急切,会不会引人注意?”
“顾不得这许多了。”晴雯眼神锐利,“现在冒险,总比日后任人宰割强。记住,田庄要选佃户老实、产出稳定的,铺面位置可以偏些,但一定要带仓储,关键时刻能存放物资。”
“不止这些,”晴雯眼神沉静,继续部署,“从下个月起,雯绣坊明面上的账目照旧,但实际利润,分出五成,通过不同渠道,陆续兑换成金锭和成色足的小银元宝。再分出两成,购入些体积小、价值稳的硬通货,比如上等的田黄石、鸡血石料,或者前朝小巧精致的官窑瓷器。这些东西,分批悄悄运出城,存放在新购宅子的地窖里。”她顿了顿,强调道,“记住,速度要快,手脚要干净,哪怕利润薄些,也要确保安全。另外,让韩管事留意着,看看能否在京畿寻一两处不显山露水、却能自给自足的小田庄,要有水源,能藏人。”
叶妈妈深吸一口气,明白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郑重应下:“老身晓得轻重,必不误事。只是姑娘,这般动作,咱们的流动资金可就。。。”
“非常时期,现金为王。”晴雯果断地说,用了一个叶妈妈不太明白却觉得很有道理的现代词汇,“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府内的人际网,同样需要加固和拓展。
凤姐虽是盟友,但自身难保,晴雯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
她深知鸳鸯在贾母身边的关键作用,次日便寻了个由头,将一对用零碎料子巧手做成、内里却絮了真正软绒的护膝送给鸳鸯,语气恳切:“姐姐日夜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膝盖最易受寒。这点小东西不值什么,只是我一点心意。”鸳鸯是聪明人,岂会不懂这雪中送炭的情谊?
她握了握晴雯的手,低语道:“外头风雨大,妹妹自己珍重。老太太这边,有我。昨日还听老太太念叨,说如今府里这些丫头,就属你手艺最巧,心思也灵透,只是。。。”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晴雯立刻明白,这“只是”后面,定是有人进了谗言。
对于怡红院内部,晴雯的策略更为精细。
麝月性情敦厚可靠。
晴雯不再像以往只谈风月活计,而是在一同理账、管教小丫头时,有意无意地与麝月分析些府中人事关联、利益纠葛,将部分不那么紧要却显信任的差事交托给她,潜移默化地巩固着这条内部防线。
这日核对月例银子时,晴雯便似随口道:“麝月,你瞧着近日太太屋里的玉钏儿,往咱们这儿跑得是不是勤了些?我恍惚听着,她姐姐金钏儿没了后,她家里老娘日子艰难,前儿还求到周嫂子跟前想预支月钱呢。”
麝月叹了口气:“可不是,也是个可怜的。周嫂子那人。。。怕是没那么好说话。”晴雯便道:“若是为难得狠了,你悄悄与我说,我这里还有些体己,总不能看着人过不去。”这般既点了可能的眼线,又示了好,麝月看她的眼神便更添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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