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庄的午后,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凤姐和平儿因连日惊吓与牢狱之苦,身子尚未缓过劲来,正在内室炕上沉沉午睡。
巧姐则由奶嬷嬷陪着,在西厢房里玩着几个布缝的玩意儿。
刘姥姥坐在正房门槛旁,手里拿着针线,却一针也未落下。
她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不时警惕地扫过院墙和紧闭的院门。
多年的贫苦生活和最近的惊涛骇浪,让她对危险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忽然,院墙外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交谈和杂沓的脚步声,不同于庄户人劳作的动静。
刘姥姥心头一紧,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踮着脚快步移到门后,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窥去。
只见几个陌生男子正在门外逡巡,为首一人身形瘦高,眼神游移不定——竟是王仁!
他旁边还跟着个半大孩子,细看竟是贾环!
更让刘姥姥汗毛倒竖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膀大腰圆、面目凶悍的汉子,那一身的戾气,分明不是善类。
刘姥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仁这无赖此时找来,还带着这般阵仗,用意不言自明!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向西厢房,一把推开房门,对正哄着巧姐的奶嬷嬷急促低喝道:“快!抱上姐儿,去里间!躲到炕柜后面去!任谁叫也别出来,别出声!”
奶嬷嬷见刘姥姥脸色煞白,语气惶急,不敢多问,连忙抱起懵懂的巧姐,闪身进了内室。
刘姥姥又旋风般冲到后院灶间,正在砍柴的小板儿愕然抬头。
刘姥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板儿!我的命根子!快!从后门菜园子走,绕小路,拼了命跑回城里雯绣坊找晴雯姑娘!告诉她,王仁带了好些歹人到柳安庄,要抢姐儿!让她快!快去!”
边说边飞快地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塞进小板儿手里,“路上机灵点!快!”
小板儿虽年纪小,却极其伶俐,见姥姥如此,知道是天大的事,重重点头,猫着腰,像只兔子般悄无声息地溜出后门,瞬间消失在茂密的菜畦和树林间。
很快,前院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王仁故作温和的喊叫:“刘姥姥!刘姥姥在家吗?开开门,我是王仁啊!听说我外甥女巧姐儿在这儿,我来看看孩子!”
院内,刘姥姥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狂跳,她死死用身体抵住门,一声不吭。
王仁见里面毫无动静,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身旁脸色有些发白的贾环低声道:“环哥儿,你上,就说我们是来接巧姐儿去享福的亲戚,哄那老婆子开门。”
贾环此刻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他原本以为王仁说的“赚钱”是别的什么门路,直到刚才在车上,听黑三和王仁低声商议着“捆结实点”、“卖去醉春楼价钱最好”等言语,他才骇然明白,所谓的“好去处”,竟是要把巧姐儿卖到那见不得人的烟花之地!
他再混账,也知道这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勾当!
巧姐儿是他的亲侄女啊!
他吓得腿肚子发软,嘴唇哆嗦着,想打退堂鼓:“王。。。王哥,这。。。这不行吧?巧姐儿她。。。她是我侄女啊!这要是让我娘、我姐知道了。。。”
“闭嘴!”王仁脸色一沉,用力掐了他胳膊一把,眼神阴狠,“现在知道怕了?晚了!钱你想不想分了?事到临头由不得你反悔!”他示意了一下旁边抱着胳膊、一脸狞笑的黑三和那几个目光凶悍的打手,“看见没?今天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要是敢坏事,哼哼。。。”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贾环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膀大腰圆,脸上带着疤,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他身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冷汗涔涔而下。
他深知这些地痞流氓的手段,自己若敢不从,只怕今天都难走出这庄子。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一边是良知的微弱谴责和对家族惩罚的恐惧,另一边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威胁和对金钱的贪婪。
剧烈的挣扎在他稚嫩而扭曲的心中进行着。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既然王仁和这些凶神恶煞不会放过他,既然都做了初一。。。那十五也做了吧!
横竖都是个坏,不如捞点实在的!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混杂着对金钱的渴望,竟然暂时压倒了那点可怜的良知。
咬了咬牙,贾环带着颤音拍门喊到:“刘。。。刘姥姥,开。。。开门啊,我们是亲戚。。。”
门内依旧死寂。
只有内室里,奶嬷嬷紧紧捂住巧姐的嘴,不让她因害怕而哭出声,巧姐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
凤姐和平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和喧哗惊醒,挣扎着从炕上坐起,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惊疑与恐惧。
两人刚被惊醒,内室离庄子门口也不近,没听真切,并没听到刚才还有王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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