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奉天,东塔机场。
李幼邻站在机场指挥塔台上,望着跑道上两架正准备起飞的法制波泰兹25型侦察机。这种双翼机航程远、视野好,是执行战场侦察和远程巡逻的理想机型。
“命令,”他对身边的航空队司令说,“即日起,组建‘深山搜剿航空侦察分队’,由你亲自负责。抽调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和观测员,配属最好的长焦航拍相机和大功率电台。任务:对辽东山区,特别是长白山脉西麓、千山山脉主峰区域,进行地毯式、不间断的空中侦察。”
“是!总指挥!具体侦察目标?”航空队司令立正问道。
“目标有三:”李幼邻目光锐利,“一、搜寻日军溃兵的营地、炊烟、行军队列等地面活动痕迹。二、标注所有可疑的山洞、林间空地、溪流水源等可能藏匿点。三、绘制详细的山区地形图,特别标注通行隘口、可降落的平坦谷地。所有情报,实时传回总指挥部和地面清剿部队。记住,你们的眼睛,就是绞索!要让鬼子在深山老林里,也无处遁形!”
“卑职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航空队司令郑重敬礼。
随着引擎轰鸣,侦察机拔地而起,向着莽莽群山飞去。一场立体化的清剿行动,拉开了序幕。
五月十二日,奉天总指挥部。
根据航空侦察发回的第一批照片和情报标记,李幼邻召开了清剿作战会议。与会的有冯庸、李桂生(警卫军)、马占山、唐聚五等将领。
“诸位,请看。”李幼邻用教鞭点着墙上巨大的辽东山区地图,上面已经标注了数十个红色圆圈和箭头,“航空侦察发现,鬼子残兵化整为零,分散藏匿于这片、这片和这片区域。他们缺乏重武器,弹药粮秣必然不足,但熟悉山地作战,极其凶顽。”
他放下教鞭,斩钉截铁地宣布了清剿策略:
“对此残敌,我军不宜贸然进山搜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意,采取‘铁壁合围,长期困守’之策!”
“命令:东北抗日联军第2、3、4军,各抽调精锐步兵团及师属山炮营,会同当地民兵、猎户向导,立即对已标定之山区,实施外线封锁!”
“封锁线要点:
“一、控扼要道:所有进出山区之大小道路、山隘、河谷,一律设卡立寨,构筑简易工事,派重兵把守。严禁任何人员、物资出入!
“二、断绝水源:对已查明之山区主要溪流、泉眼,可酌情投放无害但有异味之染料或派人监控,迫其远离。
“三、清野空舍:立即动员封锁线外所有村屯百姓,暂时迁出,实行坚壁清野!将粮食、牲畜、食盐等一切可供利用之物资,全部转移或妥善藏匿。让山里的鬼子,一粒米也找不到,一口干净水也喝不上!
“四、昼夜巡逻:组织精干小分队,配属猎犬,沿封锁线进行不间断的昼夜巡逻与潜伏。发现敌踪,即可呼叫炮火或航空打击,但不得轻易进山追击。
“五、心理攻势:利用飞机撒传单,用大喇叭喊话,宣传我军优俘政策。告诉他们,缴枪不杀,投降有活路;负隅顽抗,唯有饿毙深山,尸骨无存!”
李幼邻的策略清晰而冷酷:不追求一时的歼敌数字,而是利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和控制力,画地为牢,将日军残兵困死、饿死、逼降在绝域之中。这既能最大程度减少己方伤亡,又能彻底根除后患。
“另外,”他补充道,“通告辽东各地政府与百姓:即日起,上述山区列为‘军事禁区’,严禁任何人员擅入。凡私自进山者,一律以‘通敌资敌’论处!同时,鼓励百姓举报可疑人员与线索,一经查实,重赏!”
众将领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冯庸赞道:“幼邻兄此策甚妙!以我之长,制敌之短。不出三月,山中残寇,不是饿死,便是出来投降!”
在实施山区封锁的同时,李幼邻对沿海要地的收复工作也同步展开。这些地区,日军主力早已撤走,仅留有少量象征性的守备队或侨民武装,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命令:”李幼邻对作战参谋口述道,
“一、着东北抗日联军第1军之第1师,即日开赴大连、旅顺。以演习为名,逼近城下。派出使者,勒令日方残留人员及武装,限期撤离。告之,我军无意伤害平民,但对任何抵抗,将予以毁灭性打击。务求和平接收,避免波及无辜。
“二、着东北抗日联军第4军之第10师,即日开赴安东。同样采取军事压迫、政治劝降之策。重点控制鸭绿江大桥及高丽新义州对岸要点,防止高丽日军越境骚扰。”
五月十五日,大连城外。 东北抗日联军第1师的先头部队列阵完毕,炮口森然指向城垣。师长派出一名精通日语的参谋,携带李幼邻的亲笔最后通牒,进入大连,面见日本关东州厅长官和守备队指挥官。
通牒措辞强硬但留有余地,限令日方所有军、警、宪及在编行政人员,于四十八小时内,携带随身物品,乘船撤离。逾期不离者,视为敌对武装人员,一切后果自负。对普通侨民,则承诺保护其生命财产安全,允许其在服从中国法律的前提下继续居住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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