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长歌身后的赵嬷嬷已经对女子的身份了然，更知这女子今日来不过是炫耀自己得宠，在李雁灵的家人面前狠狠落李雁灵的面子，若是换成靖王妃这般的人物来，她就不敢如此了，而李长歌不过是李雁灵的庶妹，在她看来和李雁灵也亲近不到哪里去，说不得见到这样的情况心中还会高兴，绝不会给李雁灵出头。
这样的人不过是宠的太过，李雁灵以往又心慈手软，所以她仗着是永乐侯夫人亲戚，永乐候世子表妹的身份横行罢了，赵嬷嬷看了李雁灵一眼，就见李雁灵脸色变都没变，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赵嬷嬷心中也不知惋惜好还是为李雁灵高兴好，怕是李雁灵已经看透了，也就是夫人所说的，李雁灵已经清醒了，就是代价有些大了。
芸娘的声音带着一种江南的绵软，双手捧着糕点微微一笑说道，“姨母，我想着姐姐家的亲戚来了，所以亲手做了糕点来。”然后看向了李长歌，“这位就是镇国将军夫人吧，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所以只能做了南方那边的糕点，也不知和不和你胃口。”
“那你为什么端上来？”李长歌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子问道。
芸娘愣了一下，李雁灵嘴角微微上扬。
永乐侯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芸娘说的是个客套话，一般都会说尝一尝或者什么，可是李长歌说错了吗？也没有，你不知道我口味就端了点心上来，为什么？
芸娘咬了咬唇，眼睛都红了，像是强忍着伤心一样说道，“是芸娘失礼了。”
永乐侯夫人心中叹息，看了李雁灵一眼，见李雁灵没有说话的意思，到底是自家的亲戚，说道，“芸娘这孩子……把糕点端到我这来吧。”
芸娘应了一声，把点心端到了永乐侯夫人的手边，丫环也端了点心上来，低头摆在李雁灵和李长歌那，李长歌一看就笑道，“谢谢伯母，定是姐姐告诉伯母了，我就喜欢这几样。”
李雁灵开口道，“快尝尝吧。”
李长歌笑着应了下来，拿了一块用帕子遮着嘴就吃了起来，味道正是她出嫁前喜欢的，不过后来赵嬷嬷把她养的娇气了。
芸娘伸手摸了摸肚子，微微垂眸说道，“镇国将军夫人和姐姐真是姐妹情深啊。”
李长歌正好咽下最后一口，端着茶抿了抿，这才把茶盏放在一旁，她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了，“我们是姐妹，自然姐妹情深，你又是谁？怎么对我姐姐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可不记得姐姐还有别的妹妹呢。”
还没等芸娘说话，李长歌接着说道，“你夫婿呢？怎么你大着肚子还做这样丫环的活计？伯母，她不是叫你姨母吗？”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李长歌的脸上都写着，既然是亲戚为什么好好的表小姐被你蹉跎的当丫环还怀着孕呢，“这样……不太好吧……”这话说的委婉了，不过还不如不说的好。
永乐侯夫人脸色一变，她可不想担着虐待侄女这样的名声，刚想解释，就听见芸娘一脸着急，泪眼朦胧地说道，“夫人误会了，不是姨母让我做得，姨母对我可好了……我……”到底没说出她肚子里孩子是永乐候世子的这件事。
李长歌觉得京城的人有些奇怪，就像是好好的太后不去享福偏偏吃斋念佛，好好的表小姐不当非要做丫环的活，满脸诧异地看着芸娘，这般稀奇的性子……李长歌扭头看了赵嬷嬷一眼，然后又看向芸娘，忽然说道，“哦，我理解了。”
你理解什么？
不仅是永乐侯夫人和芸娘，就是李雁灵和赵嬷嬷都很好奇。
李雁灵眼神闪了闪，笑着问道，“妹妹别说话说半截，姐姐还没理解呢。”
李长歌低头看向盘子，又选了一个做成梅花样子的糕点，问道，“这是梅子的吗？”
“是啊。”李雁灵忍下催促说道，“还有梅花，不过是晒干的梅花了。”
李长歌点点头，开始吃了起来，赵嬷嬷已经习惯了李长歌，所以倒没有多着急，永乐候夫人见得世面多了，也忍得住，芸娘差点去抓着李长歌使劲摇。
等李长歌吃完了，又喝了口茶水才说道，“咦……”看着众人都盯着她，李长歌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了赵嬷嬷。
赵嬷嬷强韧笑意说道，“夫人，她们等着夫人解释为什么说理解这位表姑娘抢了丫环的活计这件事。”
“哦哦。”李长歌点头说道，“很简单啊，有人喜欢诗词歌赋，有人喜欢琴棋书画，有人喜欢舞剑弄茶，有人喜欢……想不出来了，个人喜好啊，永乐侯夫人只是表姨，又不是生母，怎么能干涉呢？虽然表姑娘这个喜好有些……恩，在自家也无碍的。”最后一句她是对着芸娘说的，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毕竟是大姐姐婆婆家的亲戚，万一生气了可就不好。
芸娘脸色都变了，永乐侯夫人也是满心的尴尬和难堪，虽然李长歌没明说，可是意思很明白，芸娘就是喜欢做丫环的活计，天生伺候人的命，她们可不相信李长歌不知道芸娘的身份，都以为这是来给李雁灵出气的，可是谁也没想到李雁灵竟然和个庶妹关系这么好，所以不仅芸娘就是永乐侯夫人也没在意，否则在芸娘刚进来就把她骂出去了。
李长歌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又不是她婆婆家，李长歌本想再拿一块点心尝尝，可是忽然想到靖王妃让她过来的意思，眼神在糕点上看了一圈，然后眼神落在了芸娘的肚子上，刚刚看赵嬷嬷的眼神她也猜出来了芸娘的身份，她决定要为大姐姐出气，稍微为难一下她，然后一会狠狠为难永乐候世子，唔，她还没为难过人呢，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兴奋！难道她本性就是个坏蛋！和夫君也很般配呢。
“你夫婿是谁？怎么有孕了还让你出来？”李长歌虽然想好了要为难一下芸娘，可是还真没什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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