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爱新觉罗恒馥淡淡道。
“是！”凝香精神抖擞，上前一步，左右开弓准备开打。
轮椅上的女孩吓得紧闭着眼，却没有瑟缩讨饶。
“我说的是你！”爱新觉罗恒馥的声音含了一丝怒意。
凝香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爱新觉罗恒馥，眼神中有着还未收拾干净的不敢置信。她这次真觉得自己冤了，真是比窦娥还冤。
直到看清了爱新觉罗恒馥眼中的怒意，凝香才一个哆嗦，立刻跪倒下来，弓着腰掴自己的脸，那一下又一下的狠手，把轮椅上的女孩都看呆了。
爱新觉罗恒馥无端升起一股烦躁：“到外面去掴！”
凝香立刻起身，小步跑到外间，随后清脆的巴掌声又响了起来。
林循一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手扶着轮椅，眼观鼻鼻观心，衬得女孩脸上的神色更为明显。
似乎是因为没看见了，女孩才收了一些惊愕恐惧，但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不断传出声响的外间。
“把门关起来。”爱新觉罗恒馥道。
林循一立刻就去关了门。
门的隔音效果极好，上了年纪的爱新觉罗恒馥其实有些神经衰弱，稍微有些响声就会睡不着，所以她卧室的门窗用了好几层的隔音材料，一关，便清净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爱新觉罗恒馥不开口，另外两人当然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地先开口。
“你说，她该不该罚？”爱新觉罗恒馥突然开口问道，眼神直直看向轮椅上的女孩。
女孩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到问话，先是习惯性地脸红了一下，然后才蹙眉努力思考，最后组织着语言，慢慢说道：“她肯定是有做错的地方，您才罚的她。所以，您现在是在考我，能不能看出来她做错在哪里。”
见爱新觉罗恒馥微微点头，她才继续往下说：“我之前说了一句话，她觉得那句话是错的，所以才斥责我。而您，罚她，正是因为她自作主张的斥责，这代表您也认同我说的那句话。那么，她错的就是否决了您和我之间的关系，不仅是身体的关系，还有……”
她看了爱新觉罗恒馥一眼，欲言又止。
“你说。”爱新觉罗恒馥抬了抬下巴示意。
“还有情感上的关系。”她垂下眼睑，“她想必是看出了什么，嫉妒了。”
爱新觉罗恒馥眼神微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身体复原得怎么样了？”
这乍一听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并不像问题表面那么简单。紫汐眨眨眼，转头看向林循一。他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这个问题由他来回答，更为恰当。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具身体的状况，但是不该她回答的问题，她是不能抢着回答的，就算是聊表衷心都不可以，不然会显得她的目的很可疑。
而林循一也猜不透爱新觉罗恒馥的意思，琢磨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之前割的肝脏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割其他器官试试。”
说到这里，他也不禁羡慕地道：“啧啧，以她这种蜥蜴特性，阎王爷都收不走她啊！”
哪里不好割哪里，割了几天就长好。这样的人，哦，不，是妖怪，还会死吗？恐怕是要活到地老天荒那一天了吧！
爱新觉罗恒馥沉吟了一下：“割完了推我这里来吧，反正她在我这里长得快。”
林循一愣了一下：“姑奶奶，这不已经推来了么？”
“半小时哪够长？”爱新觉罗恒馥瞪了他一眼，“反正我这里有凝香，比你一个粗手粗脚的男人家，总要更合适些。”
林循一立刻嚷嚷：“那不成！动完手术的头几天，都得待在无菌室里，要不然感染……”
“感染了哪个割哪个。”爱新觉罗恒馥轻描淡写地一句，定了轮椅上的小多莉后面的日子。
然后，紫汐就睡到了那爱新觉罗恒馥的寝殿（套房）外间，环境上当然是变好了，就是隐私更少了，几乎每个走进来的人，都会拿着一样目光看她，等谈完事后，她又会被凝香给推进爱新觉罗恒馥的主卧，一起安静地坐着，偶尔说几句话，看看电视上的棋牌节目。
“给她梳个如意头。“爱新觉罗恒馥吩咐凝香道。
此时的凝香，已经知道了这个克隆人在爱新觉罗恒馥心中的特殊地位，即使心里有着不甘，也做出了欢喜的配合样，给紫汐梳了一个俏皮的如意头。
“主人，这个发饰还挺合适的。”凝香对这个五十三号的称呼既不是你，也不是小主人，而是从来都是忽略了那个人称代词。在爱新觉罗恒馥没有确切给予她身份之前，她什么都不是！
“唔……”爱新觉罗恒馥偏着头，瞧着少女那被发饰衬得明艳了几分的容颜，依稀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再抹点胭脂。”
当凝香给紫汐唇上点上最后一抹朱红时，爱新觉罗恒馥不觉叹息了一声，那不是带着惋惜的叹息，而是对美的事物的赞叹。
“我当年……”她的目光中充满着惊艳和回忆，“也是这般模样。”
在她毫不掩饰的注视中，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红晕爬上了脸颊，显得更加娇艳欲滴：“我……还是喜欢您现在的模样。”
这就是典型的围城里的人羡慕围城外的自由，而围城外的人，心心念念都是围城里的生活。
“把我的那条藕粉宫裙拿来，对了，还有粉荷色的那件对襟袄子。”爱新觉罗恒馥说的都是她年轻时候穿过的衣裙，现在早已压箱底了。
凝香领命去了。屋里只留下两张相似的脸。
爱新觉罗恒馥突然朝紫汐招了招手：“过来。”
紫汐顿时觉得机会来了，这几天的装乖，看来还是有成效的。她努力压着心头的兴奋，乖巧地往前走了几步。
“再近点。”爱新觉罗恒馥拍了拍她身边的床铺，“坐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这时候的爱新觉罗恒馥，像极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不清子孙的长相，便让孩子们坐到自己身边可以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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